我看向了徐川，徐川本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衡之，在注意到我盯着他后也转头看向了我。

“吴邪，本来这次你不该参与进来的。”徐川朝我笑了笑，然后把手伸到脖子处就像是揭面膜一般把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我看着面具后的那张脸，心里不免得有些五味杂陈。

没错，面具后的赫然就是我的脸。

“本来这次你不该过来的，但是汪家用了一些手段，那就没办法了，”张海客随手把人皮面具扔到地上，然后突然暴起冲向了全子。

“啊唉唉？”胖子瞪大眼睛伸出手想要阻止，却看到全子双臂交叉沉下身硬生生吃了张海客的这一记重拳。

“什么情况？”小花这时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仿佛玩具枪一般的袖珍手枪，然后给枪上膛后握在了手心。

“什么情况？”全子一改之前的害怕与猥琐，现在的表情居然与王衡之有点相像，“不演了呗。”

他用左手拔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上的指套，然后我就听到咔吧两声，他的双指瞬间长了好几厘米。

张海客转头看向了王衡之，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子看了看张海客，又看了看王全，脑子是彻底转不回来了。

王衡之突然吹了一个极其尖锐的口哨，随后深坑后方出现了十几个手持步枪的黑衣人，他们齐齐上膛，然后把枪口对准了我们。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汪衡之，很高兴认识你，吴邪。”

王全也从靴子里拔出两把匕首，然后警惕地看着我。

“汪全，久仰大名啊小三爷。”

情况突然发生了逆转，我们被汪家人包围了。

胖子看着张海客低声说道：“你不是还在墨脱等着活捉张海杏吗？怎么来内蒙古了。”

张海客皱着眉头把手指的关节捏回原来的位置，随后他的手指也恢复了原本的长度。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们自己吧。”张海客看向墓室另一边黑漆漆的洞口，表情异常难看。

“别害怕，”汪衡之突然伸出手指向了我，“我暂时不会杀你们，毕竟你们还有着对应的利用价值，吴邪，看看你的脚下。”

我把手电打到自己的脚下，看到了一块镶嵌在墓砖中的圆形青铜盘，形状与许文清的头颅所在的青铜盘一模一样，我刚要张口，汪衡之像是预料到我的想法一样开口说道：“没错，把你的血淋上去就可以了。”

“我只是想知道，许文清和成军也是你们的人吗？”

汪衡之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后说道：“许文清只是王衡之的秘书，和汪衡之无关，至于成军，我也不认识。好了，秘密你们也知道，该干活了。”

那一排自动步枪的红外线被打开，我的身上瞬间多出了十几个红点。

胖子幸灾乐祸地说道：“天真，他是专门来找你的啊，你看我们，身上一个红点都没……”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红点便移动到了他的脑门上。

小花拍了拍胖子的肚子，表示想笑但是憋住了。

我拔出腰间的匕首，然后忍痛划破了手心。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就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浸透脚下的青铜盘，期间因为失血过多差点晕倒，胖子便过来搀扶着我。

“刚刚外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我边说话边喘着气，张海客回头看了我一眼后说道：“我的人被汪家人挡在蛮汗山外了，暂时赶不过来。”

“那怎么办？”我瘫在胖子的怀里，感觉身体异常的冰冷。

“没事，你死不了。”张海客说完就不再理我了。

等到我快昏过去的时候青铜盘上的凹痕终于被填满了，胖子立刻把提前准备好的纱布和止血剂给我弄上，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一阵机关响动的咔嚓声。

“很好。”汪衡之看着脚下的深坑，显得很满意。

虽然我的嘴唇已经白得不像话了，但是我的好奇劲一下子就上来了，胖子看出了我的意图，然后扶着我走到了深坑边上。随着背后青铜盘的转动，我看到深坑下方的交错排列的青铜柱慢慢缩回墙壁，露出了一大片藏海花的花田。

“这，这怎么可能？”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这的确是事实，这深坑的底部是一处藏海花田。

这片藏海花长在冰层之上，冰从何而来已经显而易见，汪衡之站着的高台应该是个雨水收集器，四面八方的雨水最终都会汇聚在这里，而这鬼方斗的下方则是有一条冰川，其寒气让这雨水形成了冰层。而在冰层中我影影绰绰间看到了无数具尸体，大部分都没有穿任何衣服，有的甚至变成了一摊肉泥，仿佛是专门为了给藏海花提供营养一般。我看向了汪衡之，心中对汪家再无任何怜悯之情，即使之前也没有。

“看我干什么？”汪衡之指着张海客说道：“这三层墓可是张家人的杰作。”

我看着张海客，张海客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显然是已经默认了。

“张家的衰败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从前做古董生意可以称得上是富得流油，但是在民国的时候，兵荒马乱，古董的价格只不过是一些人的嘴里的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所幸张家人早在明清时期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选择把原产自西藏无人区的藏海花移植到长白山，可惜最后失败了，但是他们显然找到了更好的位置，就是这底部内含冰川的西北大山，这座三层墓自然就是他们的杰作了。”

我已然理解了张起灵来这里的原因，但是有一点还是令我费解，墓里出现的第三枚鬼玺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在我询问以后，汪衡之很爽快地说道：“鬼玺的事情是真的，不过吴邪，你就算带着那个东西也进不去青铜门内，而且那个东西也不会属于你。”

此时几个汪家人已经顺着牵引绳爬到了深坑底部，随后他们就开始采摘已经成熟的那批藏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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