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皇上，这？”陈新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意外了！

好久他才说：“不行，皇上，微臣等跪奏乃是国家会典大端，不能随便更改！”

苏霁让他闭嘴，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明显他是口是心非，“什么军情十万火急？”

陈新甲再次跪下，拿出一本奏折，请皇帝御览。

苏霁接了奏折，强制他站起来，否则就是欺君之罪，陈新甲这才站起来。

草草浏览，一流书法作品真迹啊！

大致唬出意思，是陕西总督汪乔年已经东出河南，决定留下步兵和辎重部队，亲自率领一万多骑兵，长途奔袭河南襄城李自成军后方大营，以围魏救赵的战术，救援被闯军包围在郾城的左良玉军团。

苏霁完全不了解这些战役和汪乔年这个人。

“陈尚书，你来讲讲最近河南的事情。朕这几天，心情烦闷，好多事情都忘记了，一塌糊涂，麻烦你全部给朕讲一遍，有哪些来龙去脉。”

陈新甲不敢怠慢，马上讲解了基本情况，还别说，陈新甲思路清晰，言简意赅，嗓音清朗，苏霁用了五分钟就全面了解了！

李自成军横扫中原！

几个月前，大败陕西总督，兼兵部侍郎傅宗龙，河南项城之战斩杀明军上万，俘虏数千，傅宗龙被杀。现在，李自成军第二次包围河南开封，左良玉军在督师丁启睿带领下侧击李闯军，李闯军主力围点打援，马上回师包围了左良玉军，左良玉军惨败龟缩郾城，紧急求援，崇祯帝和陈新甲商议，督促新任陕西总督，兼任兵部侍郎汪乔年带兵三万余人救援左良玉。

“皇上，汪乔年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如此长途奔袭闯贼军老巢，实在是高明！”陈新甲赞不绝口。

苏霁冷笑一声。

高明不高明，最后还不是被李自成军全部吃掉？

“陈尚书，立刻拟诏书，十万加急催促汪乔年带兵返回洛阳，切不可轻敌冒进。另外，最好他立即带兵返回陕西，不要再涉足河南！”

什么？

陈新甲再一次惊呆了。

“不是，皇上，为什么这样？不是皇上和微臣多次催促，汪乔年也不会这么快出兵的，郾城危在旦夕，汪乔年策略精当，一战必胜，为何撤兵？皇上不是三次给汪乔年下诏催促疾若星火吗？”

苏霁不想解释。

能说汪乔年必死无疑？能说左良玉那个家伙不是东西，拥兵自重不说，后来还对南明朝廷发动了“清君侧”叛乱，最后，他儿子和部将全部投降了满清成了可耻的叛徒？

那种东西，死了活该，被李自成灭了，也比他们后来投降清军追杀南明军民强得多！

“陈尚书，不要再问，立即发出十万火急军报，请他返回洛阳，再撤退回陕西。”

“陈尚书，朕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如果汪乔年不能及时得到诏书不能安全返回，朕治你的罪，朕，朕，株连你的九族！”

苏霁一个字都不想解释，催促陈新甲马上去办！

一万多名骑兵啊，这些人要是保留下来，调集到京师，将来拱卫京师或者作为保镖带着跑到江南，也是一个重要力量。

陈新甲吓得脸色惨白。

平心而论，皇帝对他还是不错的，他的很多疏漏，被御史台攻讦，皇帝都留总不发，宽容了，尤其是松锦大战惨败，皇帝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从来没有对他说出如此狠话！

陈新甲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疯了疯了！

朝令夕改，前言不搭后语！

完全是昏君啊。

汪乔年这么好的战略都不用？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为了不被株连九族，赶紧跑到兵部，草拟了命令，派人马上六百里加急发送洛阳城到汪乔年军中，同时又派人去请司礼监大太监王德化，马上草拟诏书，盖章，再次给汪乔年发送。

当苏霁再次乔装打扮上街道上社会调查研究的时候，内阁炸锅了。

“王公公您确定是皇上的口谕？以后朝会和奏对都不要下跪？”内阁首辅周延儒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四知等九个内阁大臣也都目瞪口呆，“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口谕？”

“自古以来都还是跪拜的啊。”

每一个人心里，都觉得跪拜是应该的，是对的！是必须的，天经地义的！

虽然心里觉得很爽，以后可以站着奏对，不用担心膝盖跪久了难受，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要改过来，真的懵逼。

皇上一定疯了！

真的疯了啊！

一出一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否则，哪一个皇帝不喜欢高高在上被拥戴的感觉？

内阁大臣中，有三个人同时兼任礼部尚书，礼部，管理和解释着朝廷礼仪制度一切事务，他们立刻专门讨论了皇帝的命令，马上写出了反馈意见，坚决反对！

他们担心，皇帝现在精神有问题，胡乱诏令，万一哪天恢复了，将来找自己当背锅侠。

皇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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