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与宋牙人商量了一番,牙钱按百抽二,腰牌四十贯一个,明日午时在海边见面,再商定交易事宜。
谈妥之后,顾青山和罗志远离开了宋牙人的家,回到了船上。
“开船,我们先离开这里!”顾青山说道。
赵大明急忙往锅炉里丢了些木炭,转动鼓风机,火很快烧了起来。
罗志远抓过船橹,摇了几下,小船慢慢调头,向南驶去。不大会儿工夫,便把海岸甩在了后面。
“大明,你来控制船!”罗志远招呼了赵大明一声。
“我不会呀!”
“你不练习,永远也学不会!”罗志远道。
赵大明听了,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了船橹,在罗志远的指点下,开始练习控制船的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三人遇到了一个小岛。
“顾叔,咱靠过去吗?”
顾青山来到甲板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前面的小岛,然后说道:“大明,绕到岛的南面看看!”
大明已经学会了如何调整船的航向,听到顾青山的吩咐,便驾驶小船,从小岛的西侧绕过,来到了岛的南面。
这座岛非常小,确切地说应该是礁,罗志远估计,最多也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顾叔,咱们还上岛吗?”
“这岛上没有人烟,咱上去也没啥意思,就把船靠在岸边吧!”
大明把船靠了岸,抛下了锚,三人便围坐在火炉边,裹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亮,罗志远醒来,在甲板上活动了一下,压压腿,伸伸腰。不一会儿,大明和顾青山也都醒了。
“顾叔,咱们几时出发?”
“咱跟那宋牙人约定好的,是午时碰面,现在去还有些早,等到日上三竿时再动身!”顾青山道。
三人吃了早饭,又把货物检查了一遍,这才扬起船帆,缓缓向北驶去。
大明本想要去烧锅炉,却被罗志远制止了。他们一路向北,本是逆风而行,如果船速过快,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航行了接近一个时辰,才来到了昨日靠岸的地方。
顾青山看了看岸上,果然看到一个身穿裘皮、头戴皮帽之人,双手拢在衣袖里,跺着脚,正向他们望来。
“宋牙人,抱歉了,我们来得晚了些!”罗志远一边把跳板搭在岸边,一边冲宋牙人说道。
“请到船上叙话!”顾青山向宋牙人招了招手。
宋牙人上了船,来到后舱坐下,罗志远给他倒了碗热水。
“宋牙人,昨天说的事儿,你可办妥了?”
“办妥了!为了两位的腰牌,我可是半夜就爬起来,专门跑了一趟鬼市。回来之后,我又去了榷场,找了几家商铺谈了谈。现在,有两家商铺能吃下你们这么多货!”
“价钱怎么样?”
“两家价钱相差不大,这酒杯一家出四十七贯,一家出四十八贯!”
“我们不光酒杯,还有其它的呢!大明,你去把咱的货每样拿一件来!”罗志远说道。
大明听了,忙去取了碗、盘、灯盏,拿到宋牙人面前。
宋牙人看了,不免啧啧称赞,特别是对那灯盏,更是赞不绝口。这种既防风、又透亮的灯盏,他都想买一个!
看了一会儿,宋牙人说道:“这些碗盘,比酒杯大了不少,价钱上肯定会高上一些,但也不至于高上太多!那个灯盏,的确不错,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宋牙人,先把腰牌给我们吧,我们也好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罗志远笑道。
“这两块腰牌,都是山东人。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说着,便把两块腰牌分别递给了顾青山和罗志远。
罗志远接过腰牌看了看,正面刻着“商户”二字,背面刻着“李天烨,男,文登,甲子五月生”几个字。
顾青山那块牌子上,正面也是“商户”二字,背面是“李万福,男,牟平,甲辰二月生”。
两人的腰牌,与他们的年龄、身份及二人的关系大致相符。
“宋牙人有心了!”罗志远看完顾青山的腰牌,转头对宋牙人说道。
“应该的!你二人有了腰牌,这便随我去与买家商谈交易之事,可否?”
罗志远看了顾青山一眼,见他点头同意,便找了个筐,把碗、盘、杯和灯盏各拿一个,用稻草裹了,放进筐内,然后端着筐子,跟着宋牙人回到了岸上。
海岸距离红崖子城,差不多有五里地,三人走了将近两刻钟,才来到城门口。
如今是白天,城门口倒是有两个衙役模样的人,靠在一起晒着太阳。看见宋牙人带着两个人来,抬手打了声招呼,也没盘查,就让三人进了城。
其实,这个红崖子城,连个完整的城墙都没有,守门不过是例行公事,混天聊日罢了!
进城之后,三人直奔城西的榷场方向。
不大会儿工夫,便来到了集市。
“李掌柜,咱先去万家商铺如何?他是红崖子最大的商铺,就是开价稍低了一些!”宋牙人问道。
“一切听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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