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娇娇并不想听他王富明的解释，无论什么原因预埋了管道，都是在把银行当傻瓜糊弄。徐娇娇说得很决绝，王富明请求了很久，徐娇娇依旧不松口。王富明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徐娇娇Duang地一下跪了下去，然后狂磕头。徐娇娇被王富明这举动吓坏了，王富明年近五十的人，说下跪就下跪，说磕头就磕头，这阵仗她两世为人都没见过。

徐娇娇赶紧去扶王富明，王富明就抱着徐娇娇的手臂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自己创业不易、发展不易、守业不易。一直关注着行长室动静的汪海龙和石崇鑫赶紧进去拉开了王富明，把他带到会客区不让他继续纠缠徐娇娇。

徐娇娇整理好制服，坐了一会儿，给季有阳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市场上的钱在悄悄变少，她想听听季有阳的判断，也许是她多心了。

季有阳正在外面开会，一听酒厂老板敢这样对徐娇娇动手，气得毛都炸了。他挂了电话就让司机小陈马上去高新支行，至于去干什么，没具体交代，小陈默认去当打手，把王富明打一顿再说？或者当保镖把徐娇娇保护起来？小陈去了高新支行，看到徐娇娇衣着整齐，面色如常，没什么异样，而且酒老板已经离开，就跟季有阳汇报了一声。季有阳让他守着徐娇娇，等他过去。

徐娇娇对小陈的到来很是惊讶，小陈基本上是贴身跟着季有阳不离身，他退伍出身，一身腱子肉，徐娇娇甚至想过小陈其实暗地里是季有阳的保镖，毕竟季有阳算不得是什么和善的人，得罪人那是常有的事情。这会儿季有阳派他单独过来，是不是自己汇报的时候讲得太夸张了？季有阳同学真的古惑仔电影看多了，徐娇娇想。

季有阳开完会就赶到高新支行，又听徐娇娇把原酒企业近段时间的异常讲了一遍。他也觉得市场资金面可能在悄悄起变化，一定要多留心才行。徐娇娇旋即想到杨心怡的离职，她跟季有阳又讲了一遍对康鑫担保的担忧，杨心怡学历不高，又不是去美国上学，一个人突然跑去美国生活，看样子短时间并不会回来，是不是杨康要干什么事儿，提早给子女安排了退路？

季有阳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今天会议上监管当局说的一个情况，沿海地区有担保公司占用挪用被担保客户的信贷资金，还利用p2p牌照向社会募集资金，搞成大资金池用于地下放贷，风险极大。康鑫担保会不会也是在背地里做这种事情？

季有阳把会议内容告诉了徐娇娇，徐娇娇大惊，担保公司如果暴雷一家，整个银行业就是大地震，存量贷款会被持续收回，踩踏事件会相继发生。季有阳让她先不要急，先不要管行里其它部门有多少康鑫担保的业务，悄悄把高新支行的三笔业务想办法退出。

徐娇娇马上开了个支行信贷业务的小范围会议，告诉了大家康鑫担保潜在的风险。

徐娇娇安排汪海龙去一趟永利矿业，一是查看厂里经营情况，二是一定要问清楚康鑫担保和他们合作的细节，特别是同意担保的实质性条件有哪些，很可能远不止明面上的反担保措施。

石崇鑫和王秋雨手里有两笔快到期的康鑫担保业务，徐娇娇交代他们提早跟康鑫担保说推到其它银行做授信，就说我们支行要做原酒特色支行，砍担保公司业务。

然后徐娇娇到柜台内找了支行营业部业务经理，查了康鑫担保的保证金账户余额近一个亿。按照总行的批复，康鑫担保在p行的每笔担保业务要将贷款金额的10%存入保证金账户。徐娇娇跟业务经理交代，准备好直接扣划保证金的全部凭证，需要签字的拿给她，她提前去分行把所有字签好。

所有人如临大敌，一开始有一些紧张和慌乱，但都按照徐娇娇的安排行动起来。他们已经习惯听从徐娇娇的指挥，对他们来说，徐娇娇就是领袖，是方向，能给他们力量。

汪海龙在凉山州待了将近一周，摸清楚了情况赶紧回来跟徐娇娇汇报：“情况不太好，刘坤利一直没有现身，刘坤永带着我去了厂里，我看原料仓库基本上是空的，机器倒是在响，但是成品料仓没有东西，说明料还没有走通全流程，应该是为应付检查才开的机，停产多久了不好说。”

“我跟刘坤永喝了几场酒，跟他说我家做生意这几年太难了，也找了担保公司贷款，但要贷款贷出来要拿一半给担保公司用。然后把康鑫担保的操作模式套出来了。”

“就是季行长说的那样，康鑫担保的客户必须同意把贷款的60%给康鑫担保使用，虽然不承担康鑫拿走这部分的利息，但实际可使用金额非常少。这几个月，康鑫担保的利息到账拖拖沓沓，经常每月19日才全部到齐。加上这段时间铜价下跌得厉害，永利矿业的生产线就全部停了，靠转卖拉拉铜矿的原矿赚点钱把自己使用部分的利息付着走，但是康鑫哪天不付利息了，刘坤永说他就只有喊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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