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府外。
曹广达气势汹汹地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到了人群外侧,
他最近心情不大好,春节刚过,衙府又是遇上了邪门之事,
正有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此时听到有人报官,便是亲自带着捕快们赶来了。
推开人群,曹广达轻咳一声,说道。
“都让一让,我听说有人报官,发生什么事了?”
见着曹广达,在场的人纷纷嚷嚷起来。
“曹老爷!请你一定要做主!这恶霸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
听到人民群众的呼声,曹广达立刻一扶帽檐,两眼瞪如铜铃,双手凌空一指。
“好啊!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苍山镇恃强凌弱,欺辱百姓!”
义正言辞地说着,曹广达挤进了人群当中。
等他看见被一众手下围着的杂毛道长与光头时,他的下巴都快要惊到地上去了。
“这……这不是林道长和……叶问兄弟吗?!”
若不是和林生站在一块,
曹广达几乎要认不出没有“头发”的书生叶问了。
“曹叔,这小老头撞了我兄弟,
现在反倒是要向我们讹钱,这可不是很地道吧。”
听到林生的话语,又看了看捂着自己身子满地打滚的老者,曹广达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老头,是个惯犯了!
“官老爷!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这光头恶霸不仅把我撞倒,还要恐吓我!
还有林道长,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和这恶霸是一伙的,一出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老者见着官府的人来了,自以为有了靠山,也是再度大声喊了起来。
曹广达眼睛滴溜溜一转,抓着自己的一把胡子,对着广大群众说道。
“林道长的人品,相信大伙都清楚不过。
在苍山镇这一年,大大小小的白事不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既然林道长愿意为叶问兄弟作证,那就证明他没问题,我觉得也很合理。
倒是你这老汉,我看也没撞着你哪里,这事就当过去了,大伙觉得呢?
谁赞成,谁反对?”
听到曹广达这县令都是如此发话了,在场的路人又哪能还不明白意思。
“对啊,早就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刚刚谁传的谣,我分明觉得这位光头小哥英俊的很,怎么可能是个恶霸。”
念叨着诸如此类的话语,看热闹的人群哄然散去,
就连老者也是自知碰上了硬茬子,拍拍屁股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为官之人,要的就是眼力见。
对曹广达来说,那老者也不过就是个普通镇民,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可眼前这两位,特别是颇具神通的林生道长,他是绝不愿意得罪的。
人家前脚还替他在衙府中做了法事,后脚自己就要押人去府中,实在是有些不讲情面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响却是冷不丁问道。
“曹叔,你对旺家人有什么印象?”
“旺家?论起对旺家的印象,你算是问对人了!”
曹广达脸上顿时神采飞扬起来。
“哦?此话怎讲?”
“因为我媳妇儿就是旺家人呐。”
听到曹广达的回答,叶响的面色一僵。
随后他便是立刻恢复了常态,不再多言,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曹广达看着叶响如此,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是林生反应最快,走到曹广达面前,与他寒暄了起来,转移起了话题。
……
云间酒楼,二楼客房。
叶响皱着眉头,回忆起在旺家经历的种种,心中不禁疑云密布。
他心中却是对旺家,以及苍山镇起了另外一种可能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他询问了曹广达以及酒楼老板娘后,变得越发笃定。
旺家人虽然深居简出,但也总会有人对这镇中盘踞的大家族有些印象,
凡是问及,镇民们对旺家人的印象都是好的,是正面的,
在他们眼中,旺家人是阔气的豪门,有着郎才女貌的家族成员。
更有甚者,曹广达这个衙府当差的夫人,直接就是旺家的人。
这对比起叶响在旺府所看到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画面。
这也是为何他在听到曹广达的回答后立刻动身离开的原因,
他不能再冒险多问,他担心曹广达也有问题。
苍山镇诡异凶险如此之多,不提那株能拉人进入蜃楼墟的青宝塔。
光说衙府中藏着的白毛鬼,夜半掌灯就会被吸引来的恐怖阴尸,
都足够让苍山镇称为“史上最宜搬离镇集之一”。
这些事物都是长期存在于苍山镇中的,
包括旺家中人,以及制定的各类规矩,都显得如此诡异,非同寻常。
可镇民们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一切。
对此,叶响脑海中有了一个猜测:
苍山镇中,可能有什么东西,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人们的认知。
苍山镇所有镇民的认知,都已经被“污染”了。
经历过青宝塔中蜃楼墟的迷惘幻境,叶响便是留下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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