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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去过海洋馆,所以当我知道门票价格的时候,吃了一惊。如果跟我一起来的不是江小晨,而是夏云朵或者其他与我相熟的人,我一定会对着昂贵的门票价格碎碎念,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但是当着江小晨的面,我不好意思把自己吝啬的一面展现出来,生怕她会觉得我小气。
江小晨把背包反背在胸前,从里面拿出钱包,抢着去买票。我怎么能让她来掏钱呢,于是便快她一步,把三张红票和一张绿票塞进了售票处的窗口,告诉售票员,我要两张成人票。
我拿到票和找回的零钱后,江小晨从钱包里数出一百六十元,强行塞给我。我当然不能要她的钱,于是坚持不收。她说,上次吃饭就是你请我的,这次咱们AA吧。我说,不行,我今天认了一个好妹妹,怎么能让妹妹花钱呢。她笑了笑,没再坚持,说,说真的,我确实应该叫你一声“哥”。我理解的是,我们是同姓,我比她大,所以她叫我“哥”是应该的。而很久以后,江小晨告诉我,她之所以心安理得地叫我“哥”,是因为我和她表哥是同学,所以她应该叫我“哥”。
那时我说:“你现在还不了解我,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对妹妹可好了。”
江小晨笑吟吟地说:“看来你有不少妹妹呀。”
我急忙解释:“我可没有什么妹妹……”
她显然不信,嘴角歪着笑了笑,说:“走吧,咱们进去吧,我还想看表演呢。”
江小晨所谓的表演,是在一个扇形剧场里由驯兽师和海豚、海狮等动物进行的一系列演出。虽然这些精彩纷呈的演出是免费的,但是却需要提前排队,上午和下午各一场。江小晨想去看表演,我们便迅速穿过昏暗潮湿的雨林奇观区,在其他的展馆前并未停留,直接走到了剧场外面。到达剧场的时候,那里早已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江小晨有些沮丧,她探头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群,蔫头耷脑地说:“咱们要是走快点儿就好了,不至于排到最后了。”
她的话让我有些自责,我要是问清楚协警就好了,也就不至于让她扫兴了。我有些歉意地说:“都赖我……这样吧,咱们从海洋馆出去之后,我请你吃好吃的吧。”
说完这话,我和江小晨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咕噜”起来。我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排队的人们一齐看向我们。江小晨见大家都看向她,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拉低了帽檐。我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问她:“你们夜班的时候,要是饿了怎么办?”
她小声说:“我们都会准备一些水果零食什么放在休息室,饿不着的。”
我笑笑,说:“我以为你们上班的时候不让吃东西呢。”
“我们又不是铁人,不吃东西不都饿晕啦,到时候我们就成病人了,医院还得安排人来照顾我们,这简直太不像话了,哈哈哈。”
前面的人群开始骚动,我们一同看向剧场的入口,那里已经开始放人了。我们紧紧贴着前面的人,挪动着脚步。走进剧场还需要登上很高的台阶,身边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拥挤攀爬着,江小晨被别人剐了一下,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台阶上,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身边的人很多,虽然我很气愤,但不知道是哪个人碰到了她,我只得对着前面繁乱的人群骂了一声“傻逼”。有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但是并没有停止脚下的步伐。不过这倒也是个好机会,我顺势拉住了江小晨的手,她的手也很瘦,但是却很柔软,同时也很冰凉和细腻。她没有拒绝我,甚至都没有露出疑惑或者鄙夷的表情,任由我拉着她在人群之中穿梭。
由于我们排队时站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导致剧场里前排和中排的那些视野比较好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我们只能坐在正后方的位置上。我觉得一直握着她的手似乎很不礼貌,所以在找到座位之后,便松开了她,她也并未在意,而是开始给我述说她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来海洋馆的经历。我还沉浸在拉住她柔软的手的幸福感之中,对于她讲述的回忆并未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随口“嗯”了几声。很快的,她便不再说了,一方面是我并没有认真在听她讲话,另一方面是因为演出就要开始了。
表演精彩纷呈。一只海狮立在水池边上的晾台上,听从着驯兽师的指挥,乖巧地拍打着自己的肚皮,引得观众席上的一众孩童哈哈大笑。江小晨也在笑,她问我:“怎么样?有意思吧?”我看得津津有味,点了点头,说:“还真是挺好玩儿的,我真后悔,以前怎么没来过。”江小晨说,以前你也不认识我呀。我笑笑,说,现在认识你也不晚呀。
海狮表演完毕之后,归笼休息去了,换作两只海豚出场。海豚在水池中疾速冲刺,两位驯兽师踏在它们的背上,就像踩着动力浮板一样,在水面上疾驰,引得观众席上的人们连连鼓掌和尖叫。我和江小晨也跟着鼓起掌来。演出激情澎湃的时候,我还将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环,放进嘴里,吹了一个流氓哨。江小晨将棒球帽的帽檐转到脑后,双手聚拢到嘴边,尖声呼叫着。我的注意力从海豚的身上转移到了江小晨那里,于是我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几张她侧脸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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