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子里之后光线就已经暗了下来,最为抢眼的还是在中间摆放着的那个硕大鹿头,猎枪依然挂在鹿头的下方,但与上一次不一样的,那只公鹿的角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尸体。
它小小的身躯被整个捅穿,猩红色血淋淋的肠子顺着它被捅穿的肚皮滑落到了鹿头上,它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无力的抬头看向天花板,尸体上已经呈现出灰白的颜色。
窗户没有关上,外面偶尔会起一阵微风,吹动他垂落在身侧的手,尸体看上去应该死的不是很久,血液此刻正在缓慢的滴在地板上。
那么小的尸体,跟硕大的公鹿头形成鲜明的对比,它看上去死的并不安稳。
他沉默的看向那具尸体,不确定这个是不是一个“下马威”。
“那只是一个挂件而已,先生。”卡特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那头鹿是我父亲打来的,这是他最满意的猎物,它那时是鹿群的领头鹿......”
同样的话,沈不归没有兴趣再听第二次,他抬手打断了卡特的喋喋不休,指着挂在那上面的尸体说道,“那个呢,也是挂件吗?”
卡特看向他指着的地方,随后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那把猎枪也是,我父亲就是用那把猎枪杀死了这头鹿。”
?
沈不归听着他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眸色深了深,声音渐渐冷凝,“我指的是上面挂着的那个婴儿。”
听着他的话,卡特诧异的再次看了一眼,随后走上前几步,一只手将上面挂着的婴儿给拽了下来,拿在手中晃了晃,“你是在说这条鱼吗?先生?这是我们的晚餐,我并没有看到您说的什么婴儿,这里只有一条鱼。”
鲜血滴在他的手中,将他的整个手掌都染成了红色,他做出了个陶醉的表情,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上帝啊,您绝对想象不到这种鱼到底有多好吃,这是厄巴默岛的特产,我发誓我晚上一定会将他烹饪的美味无比。”
沈不归看着他沾满鲜血的右手,好半晌淡淡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对了。”卡特将婴尸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看向沈不归,“还没有问过先生您的名字,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礼。”
“沈不归。”青年的声音清冽,“你叫我沈就好。”
“好的,沈先生。”卡特将满是血液的手在身上随意的蹭了蹭,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向楼上走去。
二楼的格局没有改变,只是这一次,之前一直萦绕在走廊里的淡淡恶臭味居然消失了,沈不归颇为意外的看向老太太之前待着的那套房门里。
门依然紧紧关闭着,看不出任何东西,里面也听不出动静。
“这里住着我的母亲和我。”卡特上前几步,“我的母亲在您的对面住着,她的脾气不太好,所以先生我也不建议您去打扰我的母亲休息。”
“她平时不喜欢说话,也不会发出什么动静,如果您听到了什么动静,请不要去理会。”
“中间的那道门是我的房间,因为涉及一些隐私的东西,所以请沈先生您也不要去开我房间的门。”
卡特表情温和的为他打开了上一周目他住的房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我早上已经将这里打扫过了,希望你能住的开心。”这一次他的态度简直说的上是有些诚恳。
“您先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吧沈先生,如果饭菜做好的话,我会叫您出来吃饭的。”卡特微笑着往门口走去,在离开的时候甚至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这样的服务态度不可谓是不真诚,但是沈不归却还是没有忽视掉心底里冒出来的那股强烈违和感。
说来奇怪,卡特的身上有很浓烈的杀机,在上一个副本,他正常过剧情没有提及凌翊的时候,他虽然想让他死却根本就不会产生这么浓烈的杀意,那样的杀意更像是游刃有余地猎人在玩弄他已经唾手可得的猎物一样。
他态度的改变是在他提及凌翊的时候。
卡特似乎根本就不崇敬他口中“尊贵的王子殿下”,甚至,他在提及凌翊的时候也是恐惧大于其他情绪。
这步棋他并不确定自己走的对不对,眸色深了深,但是好在他这个副本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这对于主线的进展也有好处。
“我的名号好用吗?”冷不丁的,他耳侧的发丝忽然间被吹动,一道嘶哑的男声在他的耳畔旁幽幽炸响。
他的身子一颤,随即下意识的劈手砍去。
手腕在空中停下,冰凉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他侧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平淡如波的异色瞳孔。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看着在面前放大的精致面容,沈不归松了口气,有些好笑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略带薄茧的指腹划过他的掌心,激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心如擂鼓,耳侧升腾起一阵红云,用力咳嗽了两声,掩饰下了自己不自然的情绪。
“我第一时间来找你,你不觉得开心吗?”凌翊的声音懒散,眸子半眯着,他一向都不是一个有距离感的人,此刻两个人的靠的过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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