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豪的身体在一点点溶解，释放出来的能量一点点蚕食着量能深渊的恢复能力，然而来自惠廷顿那边终末的冷却犹如末世的黑暗，伸出无数的触手一点一点占据着优势。

夜豪的量子思维能够看出，门的那一边是整个终末的宇宙，而自己的来源虽然看似恢弘巨大，但与对面相比，甚至还不如沧海一粟中的一个基本粒子。

他以生命换来的时间不多了，但随着时间的消耗他却依然无法对惠廷顿造成任何伤害。

他能够看到惠廷顿在黑暗之中闪动的仇视和快意的目光，这道目光仿佛和阿尔莎蒸发之前那不舍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他感到了不甘和屈辱，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对自己感到了愤怒。

他很久没有如此的愤怒了，人愤怒的时候常常会不顾一切，哪怕知道后果十分严重，但在愤怒的时候他们敢做出任何的事情。

所以，夜豪做出了超出理智范畴的举动，他将始祖水晶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捏在手中。

“我不管是你选中了我，还是我碰巧得到了你，我也知道你不过只是寄宿在其中的阴影，而你一直都在看着，在阴影之中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能力无法摧毁你，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你从来就把我看做小概率无限循环实践中的一个载体，死了大不了寻找下一个拥有足够资质的人。但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夜豪的思维沉浸到始祖水晶之中，他知道它在听。

“要么告诉我如何将水晶之中巨大的能量进行极限利用，要么我把你丢进那个门里去，困在终末没有任何生命和光的宇宙中徘徊到时间终点。你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考虑！”

夜豪捏着始祖水晶的手微微颤抖，他在赌，是的，他又在赌，不是赌始祖水晶会害怕，而是赌始祖水晶的存在必然有它所携带的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程序是绝对不能够放逐自己。

极冷和极热相互纠缠着，一秒钟转眼即过。

始祖水晶没有回应，夜豪感到了一阵惊慌，他赌输了？还是说始祖水晶中的基本程序也在赌？赌他不敢放弃水晶。

夜豪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赌那就必须奉陪到底。

夜豪将水晶甩了开来。

始祖水晶沿着手心滑出，来到了手指，跟着是指尖，然后滑了出去。

“住手！！！”

浑厚的，仿佛来自遥远时光之外的声音在夜豪的脑海中响起。

夜豪如释重负，手一伸，始祖水晶立刻回到手中。

“看来你终究做出了选择。”夜豪对始祖水晶说。

“这本该是你在更高维度的时候才能完全掌握的技能，以你现在的量子思维水平，你大概率会变成一个疯子！”那声音不带一点感情，但夜豪能够听出她的愤怒，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因为那声音而变得不受控制。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夜豪在脑海中说。

“你错了，这个世界是存在的，只是存在另一个现实之中。你死亡之后便再也不能回来，除非....”

“除非什么？”夜豪问。

“除非你得到允许。但这个权限只有这个世界才能够给出，但我不认为‘旅者’的AI会冒险给你相关的权限，尤其是这个世界正遭受攻击的情况下。”始祖水晶中的阴影低沉着说。

“去沟通！我知道你能够联系上什么‘旅者的AI’，除非你现在立刻杀了我，否则我发誓一定会将你扔到那扇门中。你依然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夜豪威胁说。

“十秒钟，与低层次的种族沟通需要时间。”阴影很快做出了选择。

“你只有五秒钟。”夜豪斩钉截铁的说。

始祖水晶完全静默下来，冷和热依然在纠缠，惠廷顿正在等待着他的死亡，夜豪不确定始祖水晶是不是打算放弃自己，五秒钟的时间在夜豪的脑海中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个时间节点，进入了时空静止区域，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

“小家伙，你有困难了对不对？对这些水晶的僵化程序感到抱歉，不过它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只是协调水晶的技能，沟通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何况，你身上寄宿的东西层次太高了，我们需要时间去理解。”

甜美而温柔的女子声音在夜豪脑海中响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竹林，一张珍珑棋局的石台。汉衫女子难道就是那名叫做阿尔法AYA的世界程序？

“对不起，我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寻求帮助。”夜豪在脑海中说。

“而你的请求将得到回应，我无法拒绝被眷顾之人的请求。你将拥有进出这个世界的所有权限。”汉衫女子回答。

“谢谢。你的帮助给了我希望。”夜豪由衷的说。

“希望是会扩散的，我也需要希望。”

汉衫女子的声音渐渐消失，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角猛然灌进了脑海之中，那是夜豪无法理解的，但他却又看得出来这是他目前量子思维的延伸，只是他暂时还看不到延伸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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