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心明白凌晨这四句诗想说的是什么,而且也正因为他知道,他就更无法去反驳。
凌晨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所以缓缓站起身。
“庆心,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并没有错,但是前人的路未必就是正确的,也未必是适合你的。”
“路也是前人一脚一脚探索出来的,谁能说他们的路就一定是对的?若是他们走了弯路呢?”
“当然了,或许前人的路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但是你要知道的是,这条路是不是你的路。”
说罢,凌晨伸手拍了拍庆心的肩膀,转身下了讲武台。
庆心回过神,看着凌晨的背影。
忽然,庆心开口了。
“敢问何为佛?”
这是两人刚开始的第一句对话,也是辩经的开始,但是这一次庆心不再是质疑,而是询问。
凌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而是抬头看着夜空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许久之后,凌晨这才开口。
“佛……只在心中,佛像只是一个无用的寄托而已,心中有佛,万物皆佛,若是心中无佛,哪怕看遍天下所有玄妙的佛家典籍也是枉然。”
“谁亲眼见过佛吗?没有,从来都没有,佛存在,也不存在,因为佛就是佛,从来不是某个人,某部典籍,某尊塑像。”
“当你看什么都能透过在外,看到真相,看一切都是佛,那你就是佛,喝酒吃肉,结婚生子,也不妨碍你是佛。”
“因为……佛本就是一种思想,哪怕是你们认为的死对头灵虚地,他们也是佛,只要他们的思想高过你,那对你而言,他们就是佛。”
庆心瘫坐在原地,眼底忽然亮起一点微光:“佛……本是道?”
凌晨一愣,扭头看向庆心,他没想到这庆心居然领悟的这么快。
这个是前世几千年来无数天才名家努力,才逐渐摸索出来的真谛,结果被他说这么一通,庆心就明白了?
凌晨笑道:“你很有天分,你说的没错,佛本是道,佛本来就是代表了智慧和悟性,也是看穿事物发展规律的最高者,而道即规律,佛即悟道者,所以说佛本是道,或者也可以说成佛者即觉,觉即明道,佛道互通。”
此话一出,讲武台下的灵虚地的年轻一辈神色有些精彩。
这怎么说着说着,佛门与道门成一家的了?合着这么多年他们两家白打了是吧?
不过作为领队者的凌钰脸色却有些凝重。
因为他听懂了。
他发现哪怕是宗门里的那些长辈,也没有凌晨这种觉悟,依旧认为佛门就是死敌,就是错误。
凌钰轻叹一声:“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周围各家领队听到凌钰的话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智慧,哪怕实力低微,未来的成绩也不可限量,不敢说未来能成圣,那也至少是一代佛学大家。
若是凌晨能将他的理念融会贯通,并且还能将其发扬光大,那就算逍遥境见到他,也会以友相称。
因为凌晨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对天下人都有好处。
庆心呆滞的看着凌晨,忽然俯身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谢老祖开悟。”
说罢,庆心站起身,环视四周:“此次比武,我退出,彩头依旧。”
闻言高台上的众僧并没有反对,反而是微微颔首,如此机缘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反正那彩头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不过灵虚地的一些人却有点失望,他们还想着让自家道子好好教训一下佛门呢,结果这下人家认输了。
庆心走下讲武台,直接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盘膝而坐,闭目静气,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
景帝开口问道:“接下来谁先上场?”
“我来!”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直射讲武台上。
上场的人赫然是乱碑林的嫡传石烈。
凌晨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横练一派的乱碑林。
台上的石烈长着一头如同狮子鬃毛一般的乱发,搭配上那刀削斧凿一般凌厉的面庞,整个人如同一头出笼的凶残猛兽一般。
古铜色的上身赤裸着,遍布各种类型的伤痕,双手缠着一圈又一圈绷带,看样子是准备徒手对敌。
台上的石烈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爆响,对着台下狞笑着招了招手:“秦忆白!你给老子上来!”
所有人看向葬刀山的方向,只见秦忆白自人群中走出。
秦忆白名字很有诗意,但是本人的形象却与名字不太符合,容貌还算清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随意披散,身上穿着一身棕色长袍,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一样。
而且胸前的衣服随意的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整个人给人一种醉醺醺的感觉,好像没睡醒一样,漫不经心的拖着一把生锈长刀朝着讲武台走去。
秦忆白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石烈,我真是不想砍你,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整个人气势骤然放出,如同一柄出鞘的神兵一般,眼神也变得凌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