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羞煞人,然而此情此景却美而感人!
可惜的是,这美而感人的此情此景并不久长!
冼一冼突然停住了,凝立不动,像是在听什么。
埋首他怀里的姑娘显然不知道,而且会错意,只听她道:“冼公子累了吧,请快放下我来歇息歇息!”
话声很低很轻,似乎只有姑娘她自己才听得见。
可是冼一冼也听见了,他没有低头,没有看姑娘,他一双锐利目光仍笔直前望着,他道:“不,我不累。”
既不累,又不走,姑娘马上明白了,她凝听一下,螓首很快挪离冼一冼的胸膛,转脸向外:“有人来了。”
冼一冼道:“不错。”
姑娘道:“咱们这是往那儿去?”
冼一冼道:“绥城。”
姑娘吃了一惊,忙转回脸,往上望冼一冼:“怎么能回绥城?”
冼一冼仍然没有低头望姑娘:“姑娘的伤势太重,虽然我闭了姑娘几处穴道,助过姑娘一臂之力,但是仍不宜耽误太久,绥城是最近的一处能救治姑娘的地方。”
姑娘道:“可是——”
冼一冼道:“姑娘放心,自有我全力卫护,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姑娘道:“公子误会了,我是担心公子。”
冼一冼道:“姑娘不必担心我,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姑娘自己,姑娘只管小心自己就是,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姑娘还待再说。
冼一冼又迈步往前行去。
姑娘住口不言,没再说话,可是却转脸向外,往前凝望,并没有再把螓首理进冼一冼怀里。
冼一冼走没几步,一阵杂乱蹄声迎面行过来,转眼工夫之后,前头已见尘头,尘头之中,十几廿骑飞驰而来。
姑娘尽管伤势重、人虚弱,锐利目光还在,她也看出了这十几廿骑的来路,脸色一变,脱口叫道:“ ‘盖世赌坊’的人。”
“盖世赌坊”的人,当然也就是盖秋天的人。
冼一冼微一怔,又停了步。
那十几廿骑像阵风,也带着一阵风,转眼间已到近前,一起收缰停住,姑娘没看错,清一色的凶猛、剽悍汉子,为首的一骑正是玉面柳玉。
当然,柳玉一眼就看见了姑娘,也看见姑娘整个被大男人搂在怀里,他脸上马上变了色,道:“这是真的,这像什么话,这算什么?”
姑娘道:“粉郎神——”
柳玉脸色铁青,还带一脸怒容,叱道:“不要叫我,你不配,我已经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姑娘道:“粉郎神,你不要误会,我带着伤,有人趁我之危要害我,是这位仇公子救了我——”
柳玉道:“我指的不是这,你背叛了总瓢把子,显然是有了外心,一个有了外心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珍惜,我指的是你害了义父的一条命。”
姑娘一惊:“怎么说?你是说——”
柳玉道:“我说什么你应该明白,义父跑去求你,你却来了那么看似贞节刚烈的一套,你那一刀是扎在自己的肚子上,是要了义父的命——”
姑娘忍不住悲叫:“义父——”
柳玉道:“你是贞节刚烈?贞节刚烈你就不会躺在人家怀里,让人家搂着,根本你就是有了外心,如你有了外心,就能一手抹煞养育之恩,不顾义父的性命,这个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那一点比总瓢把子强,他会比义父的命重要?”
姑娘忙着叫:“不,粉郎神,我刚说过,这位冼公子——”
柳玉道:“我听见了,你带伤,有人想趁你之危害你,这个姓仇的救了你,你把我当五岁小孩儿——”
姑娘想叫:“粉郎神——”
冼一冼突然开了口:“姑娘,以你的伤势,不宜这么悲伤,不宜这么激动。”
他腾出了一只手,飞快一指点了姑娘的穴道,姑娘应指昏了过去。
柳玉叫道:“姓仇的——”
冼一冼抬眼,两道锐利目光直逼过去,柳玉一触及这两道霜刃似的冷峻目光,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懔,话声立即断了,冼一冼淡然道:“不管你想要干什么,都不要再血口喷人,我或许可以忍受,这位姑娘绝不能再容你污蔑。”
柳玉定过了神,道:“你——”
一声“你”,已触及冼一冼的目光,他又不由自主的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冼一冼又道:“这位姑娘说的是实话,她那一刀已经还回马老亍的养育之恩,到如今还能活着,是她命大,也是上天垂怜,认为她不该死,马老亍贪生怕死,不惜出卖义女,死又何足惜——”
柳玉不由惊怒厉喝:“住口!”
冼一冼并没有住口,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柳玉叫道:“你还敢再说!”
他抬手一指冼一冼。
就这么一指,一名凶猛、剽悍的汉子吆喝一声,抖缰跨马直冲冼一冼。
这一招吓人,快马飞腾,铁蹄翻飞,带着一阵劲风,再加上手上挥舞着家伙,这种声势不用交手就已经先收震慑人之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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