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优之与司马侦换了便服,依旧不带随从,二人联袂再游京兆。
看着裹紧了厚棉衣的梁国子民来来往往,或拎吃食,或扛工具,或大声招呼,或低声互语,市井热闹。司马侦目光柔和,竟在施法细听民众的言语。
郭优之说道:“你何必斤斤计较于锦斓的居心,他也是逼不得已。”
司马侦徐徐道:“他的路子错了。”
“我已把西边整合完成。”郭优之开诚布公地道,“锦斓已经急了。你再阻住他的去路,小心他会跟你拼命。”
“你的路子也错了。”司马侦刚听完一段市集间买卖双方讲价的对话,神色极为享受,以鼻长长吸了口气,像是嗅完了一股清神香味,慢慢地说道,“穿新鞋走老路,是找不出破局法子的。”他已经陪郭优之数次游览京兆,二人间密谈了多次,没能达成共识。
郭优之、锦斓、巨人和他,都来历神秘,不与人世间的常人同,所求所欲也不能与常人说。彼此间各有坚持,无法说服对方。
“如果你不在意锦斓过去的举动,”郭优之沉吟着,用他雄浑的声线说道,“我帮你约他,面谈一场如何?”
司马侦瞥了他一眼,说道:“此前见过几场,每回都打生打死。他若能奈何得了我,又怎会举国相攻?现在嘛,有你潜在一旁,我何必自涉险境?”
“约个好点的环境嘛。”郭优子晃了晃脖子,“你叫玉璇等人相伴,绝无危险。”
“没那必要,扯出太多大能,事情越发讲不清。你不如劝他举国来降。”
“你胃口太大了,难道凭十来年的经营,就敢小瞧锦斓了?”
司马侦神色很平静,说道:“非我小瞧他和你,咱们所选的路子、办法不同。你若不参与他与我的事情,我任你旁观。他若相攻,我亦不怕他。他若要和,须以我为主导。”
……
郭优之回到魏国使馆,传讯锦斓,把和司马侦最新的交谈大致说了,末了道:“我确凿他对你没有甚么恨意,你们两个固执狂,搞出这样的事情,难办。”
锦斓:某也料不到。若不是那场空间异动,你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郭优之:世事不如意常十之七八,埋怨无用,你查明事由了么?
锦斓:尚未。你去太医院看过,可有发觉?
郭优之:他已经把太医院翻遍了都没找出任何线索,我又能发觉甚么?你和越已经敲定战事了么?
锦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郭优之态度:你要旁观还是选边站?
郭优之:我当然两不相帮。不过要提醒你一句:越他们另有想法。你若防得不严,会再出篓子。
锦斓:我自然知道。你帮关注他为何不扰我汤国。
郭优之哈哈大笑:两不相帮。
拒绝了锦斓的提议。
现在汤人和巨人在梁国境到处滋扰,奇怪的是梁修竟然没有对汤国采取对等的报复行动。汤国境内发生修行界的打斗,绝大多数是远道而来的钦、苏亚等修与汤修、巨人间的冲突。
麻慕凡一直顶着压力,没有下达在汤境内袭扰的命令,这让朝中诸臣大为不满。一则指责麻慕凡坐视国乱,二则隐隐批评梁皇与汤议和的心意太明显,舍不得给敌人痛击,嚷着查有哪些人在皇帝耳边进谗言,要揪出这些投降派当殿打死。
梁皇深感忧虑,召太子赵亨问话,因为太子赵亨是支持麻慕凡不发动袭汤的主力。
赵亨知道皇帝的心结,劝慰道:“父皇,有人说戎乃国之大事,情报是制胜之道,这是至理名言。麻慕凡领兵以来,屡战屡胜,积功无数。因为他是聪明人,知道先搞清楚情报,料敌机先。他一直在确定一桩事情,请儿臣为他顶一阵子压力,儿臣相信得过他,所以帮他做了不少准备,这几日也一直奏请暂缓。方才我问过他了,他基本已经确定事如所料,他估计这场战要换个方式打了,因为他收到情报,汤国有异动。”
盐州开始下雪,巨蟒关内细雪纷飞,天空阴沉,大地湿冷,屋顶渐白。
麻慕凡确认了情报:汤皇离开京都,往南巡幸沙州。汤境内修士大多往西来盐州聚集。
他抓紧部署,城内地道和堡垒进行拓宽、加固,并广储粮物,明令百姓尽快撤回关内,计划要打地道战了。
又令加快对汤人地堡进行核算,开始细算雪化泥泞的影响,让修士携火油、火药等物上岭,打算引爆山体。
还令关外的牛江河、翟雨后、岳重三部,收拢部卒,安营下寨,成鼎足状互为犄角,多备辎重,固守在关外草原。
暗令潜伏在汤的梁修,大部分回撤,一部分去牛翟岳的军营,一部分回巨蟒关。又从梁国内多调修士来防巨蟒关,应者云集,这是麻帅前期公示巨人为上佳修行资粮的成果,很多梁修都主动来巨蟒关前线,也有一些梁修主动在梁国境内追猎恪王等,都想觅机捉拿巨人。
毛戊子早已回到了关城。他在南蟒岭和万牙斗了许多场,没分出个高下,他也起了勇斗争胜、吞吃对方之心,想持续和万牙纠缠。但麻帅要他回关城主持深挖洞、广储粮、多设机关的事情,只好领人回城搞基建。辛苦得和万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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