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年的临近,大街小巷弥漫着浓浓的喜庆气息,家家户户挂起红色的灯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孩子们穿着新衣拿着糖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司瑶帮着柳娘在厨房里炸果子,院子里司老二和陆远在编灯笼,几人正聊着外面突然响起了紧密又响亮的敲锣声,“当当当当当!”
司老二一怔,柳娘忙从厨房里出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怕是村长有事交代,去祠堂看看吧。”
司瑶关上门四人一起往祠堂走去,村民们也一个个面带茫然,三三两两结伴一同前往。
等到祠堂门口时,就见两个带刀衙役面色威严的站着,村长一副惆怅不已的表情,等着人差不多到齐了,村长才往前走了两步大手一摆:
“都安静点!因西戎蛮子杀戮我大越士兵无数,现朝廷下发征兵文书,由两位官爷给你们说说情况。”
两位衙役带着一身官威往前一站,凌厉的目光往人群中一扫,方才还叽叽喳喳的村民瞬间安静下来,其中一位衙役开口说道:
“西戎屡次强攻我北越边关,身为百姓亦有责任保卫家国,每家每户出一名十五至五十岁的男丁,若无男丁或不足年龄者可缴五两银子代为名额,三日后全部到县衙集合!”
“谁敢推脱或隐瞒不报者,以叛国罪论处!“
此话一出村民们纷纷惊慌,眼看着要过新年了现在征兵?
有些人已经开始落泪了,家里全指望着男人干活挣钱,现在去打仗了谁来照顾家里,一个婆子压抑的哭声连带着一群妇人抹眼泪,衙役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开,村长顾不上其他只大声说道:
“都听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谁家什么情况我都清清楚楚,你们也别想着玩心思,有钱的就来交钱,没钱的抓紧收拾包袱,三日后早晨在村口集结!”
说完急匆匆的往家走去,他的孙子大柱也符合条件,干脆把留着过年吃的肉现在就煮了吃,还得让老婆子给娃缝件厚袄……
整个司家村的热闹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和寂静起来,村民原本的欢声笑语和热闹的场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沉重。
一些人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而另一些人则默默地准备离别,每个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而复杂。
司瑶怕柳娘又掉眼泪特意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柳娘面色平静的往回走,司瑶忍不住开口:
“娘,您要是难受就说出来。”
柳娘摇摇头:“别人去的,你哥就去的,再说我还有两个儿子呢,那些人家就指望着一个儿子的更痛苦。”
司老二在旁边附和道:
“你娘说的没错,咱家有你两个哥哥,就是怕战场上刀剑无眼………”
陆远在旁边走着,眸光沉沉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峦,司瑶像是有所察觉看着他:
“那你呢?”
司老二面色一变:“是啊陆远,你是什么准备,按说你要是没有痊愈那倒不用去,可现在……”
他就是有心隐瞒也不敢动这个心思,叛国罪有多严重他就不说了。
“恰好我这些年藏了几两银子,缴上去顶个名额算了。”
陆远语气淡淡,当年投军时自己换了姓氏从军营底层开始摸爬滚打,那一路的艰辛如今还历历在目,如今在大越就不必再趟这混水,再说他的部下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柳娘心情还是比较沉重,回到家里看着那些还未编好的灯笼叹了一口气:
“那你去把他们接回来?”
司老二点点头,语气有些纠结:
“他哥俩………到底谁去?”
“我去!”
司阳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司清和司裕,柳娘和司老二直接愣住了,司瑶倒是意料之中:
“哥,你们回来了。”
司阳倒是一副雀跃的表情:
“我们书院收到征兵文书时就休学了,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我要去参军。”
“你、你还小……”
柳娘不放心这个小儿子,他性子跳脱不稳重,上战场可不是儿戏!
“娘,您别操心我,我和我哥认真商量了,我们这个家是全靠瑶瑶一个人撑起来的,再说我没有我哥聪慧,这些日子能识字再学些做人的道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等司阳说完这番话,柳娘看了看司清,她那大儿子异常冷静,又扭头看了看司瑶、司老二,只觉得心中极其沉重:
“你们都是好孩子,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到了军营要好好听话,认真学本事,有空就写信给你大哥或者瑶瑶。”
司老二也在旁边说道:
“司阳,既然你决定要去,那日后不管你大哥走到哪一步你都不能拿今天说事,司清你也不能说,都是各人选择罢了。”
司清首先看了一眼司瑶,随后朝着司阳面色平静又掷地有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论我寂寂无名还是名扬四海,我都感谢你替我挺身而出,此去危险重重,望你珍重。”
司阳笑呵呵的大手揽过他哥:
“我脑子没你聪明,正好咱兄弟俩一文一武,也能创造一段兄弟佳话。”
司清满脸无奈:“稳重点,你去了一定要操心,来来来,我给你仔细说说……”
兄弟俩回了书房,司瑶轻声安慰柳娘:
“娘,这是没办法的事,您往好处想,我二哥有力气而且还有准头,去了说不定能靠着自己立个功呢。”
“娘不在意这些,就是舍不得他。”
“行了,舍不得的人家多了去,将家里那些肉之类的都煮上,今晚就算过年了。”
司老二大手一挥,他可是一家之主。
“好,那我现在去准备。”
柳娘转身去了厨房,司瑶看着司裕轻笑:
“你怎么也回来了?”
司裕拉住她的袖子轻声道:“我也惦记二哥,姐姐,大虎哥会不会……”
司瑶听懂了司裕的担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你大虎哥会解决的。”
这些日子王大虎卖腊肠赚了不少,就连柳娘也分了几两银子呢。
当征兵的消息传出时,原本热闹喜庆的新年气氛瞬间被阴霾所笼罩,一夜之间所有的热闹停息了,每个家庭都沉浸在离别的悲伤和忧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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