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梦芸看着李长思的眼睛，等待他继续，

“然后一个老人的声音说：‘不是的，这个世界最开始是一片神识，没有形状。’”

“接着那个小孩的声音说：‘神识是什么样的？’”

“老人说：‘神识就是神明的徽章’。”

郝梦芸见李长思停止了叙述，

“就这些？”

“就这些。不过，我经常会听到这个对话，好像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

“那你感觉，这个对话和你昨天做的恶梦有关联吗？”

李长思被郝梦芸问住了，低头想了想，

“那个恶梦我只做过两次，上一次恶梦以后出了事。而那个对话我经常在耳边听到，但没有任何事发生。我觉得......应该没关联吧？”

郝梦芸又起身给李长思倒了杯水放在他眼前。随后两只手张开五指，交叉在胸前，一边在李长思身边踱步，一边低着头思考着说：

“长思，学校里老师一定和你们讲过，我们东秦有一部分人属于非凡者，他们有先灵窍和后灵窍两个灵窍。”

“这些非凡者的先灵窍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自己开启，开启的功能各不相同，能被检测到。开了先灵窍的非凡者，就可以使用一些基本修术了。”

“但是后灵窍只有在上了‘中修’学校后，通过接受教育，在一定的契机下才会开启。”

“很多开启了先灵窍的孩子，在成人前过早使用了修术，如果触犯了法律，就会被拘押到咱们感化所 。而被释放后，如果错过了‘中修’阶段，往往他们的后灵窍就终生无法打开。”

“这意味着，他们的能力将会停留在那些基本的修术上，虽然在社会上，他们还是比普通人有更强的能力，但不可能成为修士中的最强者，除非后来的际遇让他们碰到极为罕见的契机，启发了他们的后灵窍。”

“在咱们东秦大陆，皇室和政府中最出色的那些人都是有超强的先后灵窍的。比如女王萧天凤，她的先灵窍在【统御】上，后灵窍在【天地洞察】上，还有首相温相如，先灵窍【计划】，后灵窍【寻梦为天】。”

“也有一些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先灵窍已经打开，无意间触犯了法律。他们也会被送到感化所 来进行引导。从你的卷宗上看，你应该是属于这一类。”

“但奇怪的是，记录上说你并没有被检测出来存在先灵窍，却似乎使用了修术。这种事情在东秦大陆从来没有发生过。”

郝梦芸回到办公桌后，拿出一张医用信笺，

“你这次做梦，有可能预示着你即将开启先灵窍。我给你开一张检测单，你下午到检测科再去检测一下，看是不是已经开启。”

在郝梦芸开始在信笺上写单据的时候，李长思问：

“如果检测以后还是查不出来呢？”

郝梦芸在单据上写着字，头不抬地回答：

“查不出来也没关系，但你今天要对自己的行为特别加以注意。切记不要卷入任何冲突。”

“不过，不必太担心。咱们感化所对修术使用是有法阵禁制的，一般来说，即使你出现了异常，也无法再次使用修术来伤人了。”

郝梦芸的话让李长思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我明白了，郝大夫。”

郝梦芸把医用信笺撕下来，交给李长思，脸上恢复了微笑，语带春风地说：

“长思，你不要太紧张。多跑步，多锻炼，让自己睡个好觉！”

李长思把医笺折起揣进裤兜，站起身向医导室外走去。快要走到门前时，李长思转头，小心翼翼地问：

“对了，郝大夫，有个私事想问问你。”

郝梦芸正在收拾桌上的文具，听到李长思的问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事？”

“你也是非凡者吗？”

郝梦芸笑笑，点点头，

“嗯，我是修士。先灵窍在【倾听】，后灵窍在【共飞天涯】。”

李长思第一次听说【共飞天涯】这种灵窍名字，感觉像在读诗，又感觉十分神奇。

李长思打开门，又鼓足勇气回头，

“还有，郝大夫，我觉着你特别好看。”

郝梦芸听到一点没有恼火，毕竟她在医导室经常遇到李长思这样的小男生当面恭维。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正在倾慕异性的年龄，她一直能够理解。

郝梦芸脸上泛出红晕，抿嘴笑着，眼不抬地用一只手向外扫了扫，示意李长思赶紧归队。

郝梦芸把钢笔插进笔筒，向后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李长思面临的情况。

李长思这个孩子有着一张清秀的面容，五官精致而端正，中等长短的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明亮的黑眸显得十分聪明，而且看得出他不是一个喜欢唠叨贫嘴的男生，再长大些一定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可惜！他现在已经16岁，而有无先灵窍还没有确定，说明他很可能不是一个非凡者，而且即使他先灵窍打开，证明他是个非凡者，他的刑期还有8年，出去时已经24岁，这对他今后成长也是极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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