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傅临渊敲响了寂玖笙的房门。

走廊很暗，没开灯，当寂玖笙打开门口，就看到傅临渊站在黑暗里，整个人都裹上了一层阴影。

寂玖笙穿着睡衣：“想好生日礼物了？”

“嗯，想好了。”

傅临渊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他的嗓音染上了一层凉意。

他平视寂玖笙：“玖笙哥，我能进去说吗？”

少年已然长得跟寂玖笙一般高了。

“当然可以。”

寂玖笙侧身，让开一条路。

随着傅临渊进门，他身上的那层阴影逐渐褪去。

寂玖笙房间很暖，亮堂堂的，傅临渊觉得骨子里的森意一点点消褪。

“说吧，什么生日礼物？”

寂玖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傅临渊也不着急，先是去了趟茶水间，烧水，泡茶，动作优雅，不紧不慢。

“别！”

寂玖笙连忙制止：“大晚上的我不喝茶，等会儿睡不着了。”

傅临渊略微一顿，随即轻笑出声：“我喝。”

不消片刻，茶香阵阵袭来。

傅临渊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入口苦涩，随即甘甜四溢，奇妙的香气绽放在舌尖，让人回味无穷。

“玖笙哥，我明天就十九岁了。”

水晶灯照耀下，傅临渊神色有些怪异。

“我知道啊。”寂玖笙点头：“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寂玖笙心心念念，他最烦别人磨磨唧唧，卖关子了。

傅临渊目光直直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尽是寂玖笙的倒影。

他道：“玖笙哥，生日礼物可以要两个吗？”

眸底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且一直从未被修复过的伤痕。

可惜，寂玖笙没理解。

“不行！”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赶紧说，说完赶紧睡。”

自己这会儿困的要死，他一困，语气自然也不好了。

傅临渊垂眸，刚才走廊里的那股阴霾，又似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将要爬满他全身。

几秒钟后

他再度抬头。

声音很轻，刻意伪装过，敛去了其中的破碎，隐藏了里面的疯狂。

他道：“玖笙哥，你能一直当我的玖笙哥吗？”

“能，当然能。”

自己要时时刻刻看着这几个，防止他们毁灭世界。

傅临渊猛的握拳。

眸子中，震惊、不可思议，立刻将伪装出来的冷静、平淡所替代！

“真的？”

尽管再克制，可发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当然了。”寂玖笙打着哈欠点头。

突然，他身子往前一凑，怪异道：“傅临渊，你想要的生日礼物不会就是这个吧？”

“对啊。”傅临渊笑容灿烂。

不像之前的温润似玉，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活力。

寂玖笙：“……”

他摆摆手：“行了，我答应你，你赶紧回去睡吧。”

这生日礼物也太简单了。

亏得自己以为他想了一整天，能憋出了什么大的来呢。

傅临渊走出房门。

心跳很快。

他靠在墙壁上，手慢慢抚上了自己的颈动脉。

热的，活的。

漆黑的走廊里，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刚才的冷意。

他于森冷、嗜人的黑暗中走进寂玖笙的地盘，将暖意填充进身体。

等到再度归于黑暗时，阴霾竟连半寸触角也近不了他的身。

——

次日

寂玖笙起了个大早，快递已经送到了公馆门口。

寂玖笙来着公馆内代步车，将几大箱子拿回来，在客厅翻翻捡捡。

左臂受着伤，不太方便，光右臂一个手，做起这些事情来，颇为费事，不消片刻，额头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今天轮到薄夜寒做饭了，所以，他比其他人要下楼早半个小时左右。

一下楼

就看到客厅里，几个大箱子，有一些花花草草被摆出来，屋子里，瞬间增添了许多色彩。

寂玖笙正弯腰从箱子里往出翻东西，听到响动抬头。

看到是薄夜寒后，又一边低头朝箱子里翻东西，一边开口道。

“先别急着做饭了，快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等会傅临渊下来时，就要把这些东西弄好。”

薄夜寒拳头握紧。

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好过。

此刻，他更是阴沉的跟浓墨一样。

声音冷硬。

“你要给他准备惊喜，那当然是亲力亲为比较好，假手于人，显得你多没有诚意！”

这时，寂玖笙刚专心致志的从一个大箱子翻出一个包装完整的手机。

他举着手机：“来，给你的，人大了，该有自己的一部手机了。”

他直起腰：“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薄夜寒：“……”

脸色变幻莫测。

盯着寂玖笙那只拿着手机的手，目光锐利，仿佛要盯出一个大洞来。

薄夜寒沉声：“你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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