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帖传至北秦已经过了两日有余,赤郝没想到,会在战事将起之时,北秦与荆南两军还能够有机会安安稳稳的坐上谈判一番。
“两军协议?”
他冷笑一声,盯着底下说话的士兵,忽然目光阴鸷。
战争一事,从来不是他们双方几个人便能决定的,在他看来,这些伎俩,不过都是自欺欺人。撑得住一时,撑不住一世。更何况前不久,他们还设计险些想要杀了荆南主将,若换成是他,恐怕早就将对方恨之入骨。
赤郝懒散的躺在长玉白椅上,今日是两军赴约协议的日子,但如今,他显然是不想前去。反正北秦兵已经浩浩荡荡的行至西壤边境,若是想要撤军,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再谈什么也都是空费精力。
他正欲将人打发下去,只不过突然想起了先前他派人查探到的消息,听闻当初荆南主将险些落入徐有桓手中,只是忽然有人拦了下来。
之后,便是见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赤郝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上次派人查那女人的身份,可有眉目了?”
“回小可汗,已经查清楚。”
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探子传来的消息已经到了两日,只是这几日赤郝太忙,总是来不及呈递与他。
赤郝翻开来看,待看清楚上头的内容,却是又忍不住面露微异。
面前人倏然起身。
“带我去见她。”
……
外头传来脚步声。
营帐后有士兵看守,许步薇安静的坐在床榻上,门上的锁啪嗒一声被人打开,紧接着,少女就看着赤郝走了进来。
她漠然注视着他,却是不由得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赤郝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缓缓走近了。
“徐有桓呢?”许步薇站起来道,“我要见他。”
这两日她被软禁在此处,根本不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能再这样被迫的坐以待毙下去,必须要能够见到徐有桓,才能有机会套出一些秘密来。
赤郝悠悠的看着少女的脸,开口道:“什么徐有桓,在这里,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他真正的名讳,叫阿那尔。”
“我管他叫什么,我只问你,他在哪儿?”
“当然是在……”赤郝想了想,忽然又不停住了继续说下去的话,只道,“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许步薇不明白他般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安,或许是他们背着自己,在筹谋什么事情。
只见赤郝硬生生的换了个话题:“听闻你是许卫的妹妹,阿那尔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将你留下,是么?”
许步薇蹙眉,不知此人为何要提及她的身世。可他既然这样说,那便证明,早就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我还听闻,你是为了一个荆南人才被俘虏至此的?”
许步薇一怔,见她不说话,赤郝也倒是觉得有趣,如此看来那些消息,定然有七分真。
“你认识卫怀胥?”
屋中是长久的静默,许步薇顿了顿,她平静道:“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也不认识他。”
“不认识……”
他轻笑,也再未逼迫许步薇多说什么,只是忽然命令人上前。
“解开她。”
随即有人上前,将她的镣铐摘取,许步薇不明白这些莫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沉重的枷锁一下褪去,她整个都变得轻松不少,但她却不能彻底放松。
许步薇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带你看场好戏。”
*
北秦大营中,双方商谈僵持不下,众人都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各有各的心思。如今已经过了半日,眼看一直未有定论,可卫怀胥却一直不走。
徐有桓摸不透他的路数。
前段时间偷袭他们荆南军,他第一次察觉到这人的身份,对他有了初步印象,但是当后来他知道许步薇同卫怀胥关系匪浅,徐有桓好似回想起了以前在燕州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他不记得,以为这个人不重要。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做这个屠戮无辜百姓的刽子手,但要让北秦退兵,绝不可能,任何一步,他都不能让。
淡漠的神情中,没有什么情绪。卫怀胥知道此行商议定然谈不到什么好处,北秦筹谋已久,这些年人多地少,急需开拓疆土。荆南一座孤州,最易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不过此行,他还有一个目的。
“既然你我双方的条件难以如愿,那么还有一事,要问一问小可汗。”
徐有桓听到这儿,已经不由得提前松了口气。
终于要结束这场僵局。
卫怀胥道:“在下要寻一个人,此人为我至亲心腹,不知几日前,可是被留在了北秦军中?”
徐有桓脸色微变。
但没等他说话,外头已经传来了其他的声音。
“至亲心腹……不知是何人的至亲心腹?”
男子从外头进来,赤郝笑了笑,转瞬之间已经到跟前,他打量着卫怀胥的脸,又道:“那日一场误会,我军与阁下匆匆一别,没想到竟劳烦卫将军亲自前来寻人。你麾下的将士没看到,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个女人,想必她不是阁下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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