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谁在背后打的黑枪?
这只幕后的手,搅动这潭浑水,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冲着他李仕山来的,还是另有深意。
千头万绪,怒火攻心。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还要去参加即将召开的市人代会。
幕后黑手也太会挑时候了。
这幕后黑手,挑了个要命的时辰,狠、准、毒!
笃、笃、笃。
敲门声克制而清晰。
在李仕山一声“进来”后,肖同将轻轻推开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小心翼翼:“书记,沈县长他们到了,就在门外。”
“嗯,请他们进来吧。”李仕山迅速调整好心情,转身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烦躁。
作为谷山的主事人,必须做到临危不乱,处惊不变。
片刻后,沈峰、陈亮、于保治和范有亮都走了进来了。
四人的状态各有不同。
陈亮和于保治低头丧气,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沈峰稍微好些,但也是阴沉如水,脸上还带着一丝愧疚。
最为正常的就是范有亮,这次工人闹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倒是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表现得忧心忡忡。
“书记,是我工作没到位。”沈峰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就在几天前,李仕山还特意交代过矿区的事情,结果却出事了。
这件事情,自己有无法逃避的责任。
李仕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走到沈峰面前,抬手重重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按在了沈峰紧绷的肩膀上。
“这件事情不怪你。”李仕山叹了口气,带着自责的口吻说道:“怪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多了。”
“我知道你尽力了。你的心思都在啃那两家企业这块硬骨头上,和那帮老狐狸斗智斗勇,殚精竭虑。这次的事,不是你的疏忽,是暗箭难防。”
沈峰听到这话,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陈亮和于保治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维稳是陈亮的主要职责,至于于保治也有责任。
很早之前,李仕山可是交代过他,让他要密切关注矿区的动向。
这个任务,李仕山可没有说过让他停下来。
李仕山既然说不是沈峰的责任,那就是他们两个了。
陈亮和于保治几乎同时开口,“书记,我们......”
“好了。”李仕山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我叫你们过来,是商量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怎么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至于责任?”李仕山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上面要是追究下来,这个责任,我这个县委书记来扛。”
陈亮和于保治听到这话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看向李仕山,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沈峰看到这两人的表情,脑海里却一下回忆起来,许多年前老师教过自己的东西。
驾驭心腹,要在小事立规矩,可打可骂,那是小惩大诫;
出了大事,第一要务是稳住人心,凝聚力量,解决问题;
推诿谩骂,急着找人顶缸,只会寒了人心,冷了热血,散了队伍!
李仕山这一手“揽责”,时机、火候、力度,拿捏得妙到毫巅!将人心死死攥在了掌心!
更何况,这次工人闹事,虽惊险,却未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对李仕山根基无损。
要是有人借机犯难,反倒是能缩短找出幕后黑手的时间。
“书记!”陈亮声音带着哽咽,腰杆也挺得笔直,“我一定把这次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给您一个交代。”
于保治也表态道:“书记,我回去就动用一切关系,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着急。”李仕山摆了摆手,“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盲目出拳,容易落入别人精心挖好的陷阱,反倒授人以柄。”
“书记,那您的意思?”陈亮疑惑道。
“当务之急,是稳住矿区的人心,不能再起波澜。”李仕山条理清晰,指令明确,“立刻组织人手,重点摸排工人里那些揭不开锅的困难家庭。米、面、油、衣物之类,实实在在送上门!记住,”他目光陡然锐利,强调道,“只给实物!绝不给一分现钱!”
几人重重点头,心领神会。钱,是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打开,传递的信号就是:闹,就有甜头。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永无宁日。
接下来,李仕山开始布置任务。
他让于保治继续负责矿区的善后工作。
陈亮重点抓县里的维稳工作。
范有亮居中调度,保障后勤,其他两人有任何需要,必须全力支持。
至于如何配合,李仕山让他们自己下去研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去市里参加人代会期间,不能再出事了。
良久之后,办公室只剩李仕山与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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