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分开了,你还这么客气?”
常三石为满香楼做事,与人相处久了,早已练就一身本领,言语之间,不急不徐,颇有几分他师傅天生的威仪。
他虽未上过学,但对常金贵却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
常金贵还觉得,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随便搬出祖宗和父母,就能吓住常三石。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眼前的常三石,似乎和以前有些相似。
突然,他感觉老娘把自己和老伴送到城里打工赚钱,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这些乡巴佬,好像不好对付?这可不行。
常金贵被呛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那天我喝醉了。”
好!如果老大还是不服气,我就听你的,叫三石吧。”
常金贵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将常三石说成了不识抬举的人。
这分明就是喝醉了,说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给哥哥面子。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一见自家老公一副要做和事佬的样子,赶紧拦住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随着常金贵的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没有人配合他,一味地去招惹别人,那才是最丢人的。
未达预期效果的常金贵,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难堪。
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目前,整个沈家,就我一个人。”
“我一介书生,又不懂种田,爹留给我的这一块地,就这么荒废了。”
“这样吧,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我出地让你种,等着开春、秋两季的季节,你来付我的地租和粮食就行。”
“如何?”
常金贵回到家中,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
肉类只能吃一餐,其余的都是青菜。
这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连根都是泥土,他不愿意去摸,因为太脏了。
这也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顿饭,就是一碗白米饭和一碗瘦肉。
大米都是用来熬粥的,剩下的都是白面,只可惜他不会做饭,不会做面条和饼子。
大米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
对于厨房,他也是一筹莫展,思来想去,还是出租田地比较好。
第一,他可以拿到足够的房租,让他有足够的钱去吃饭,而不需要生火。
第二,上交的粮食,自己留下一些,剩下的拿去卖掉,有了这些银子,他就不用担心挨饿了。
没想到,当他说出这番话后,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了?”他皱眉,觉得很没礼貌。
常二成是个很直接的人,他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
听到常金贵这句话,她更是弯着腰,笑的前仰后合。
“值钱,怪不得你说你不会种地。”
“这不是你的错,我就直说了。”
“你家里的地太穷了,种点蔬菜和豆类还行,种庄稼的话,每天都要撒点肥料,不然的话,什么都得不到。”
“照顾他,一亩地的力气,抵得上两亩地,更何况是五亩地。”
“有这么好的地,还不如好好地种,干嘛要接你那破店?再说了,你还要收取房租和粮食,他们辛辛苦苦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收获?地坏了,收获也就没了,还在家里租地,还有前途吗?你也太聪明了吧?”
常二成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常金贵耳边炸响。
他父母辛辛苦苦给他留下的东西,真有这么差?
可她的娘,为何会因为这点田地,而大吵一架?明知道不行,为什么要违抗爹的命令,不肯把地给他?
那时,他还觉得父母是想把好东西留给他呢!
常金贵握紧了双拳,恶狠狠的瞪了常二成一眼,冷声道。
“你说话不算话。”
“我们家祖传的土地,在你口中,就这么不值钱,我不信!”
就在这时,常三石开口了:“……”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现在不差地,但也没几个人能帮得上忙。”
“哎呀,爹爹,我们怎么就这么冻着了呢?快回去。”
常安和常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赶人。
常云在离开之前说道:“二伯,你要是不相信,不妨去打听打听村里的人。”
一家人一起走了,也没听见常金贵如何与村长家掰扯。
然而次日,大雪已止,村头响起了锣鼓声。
四个孩子正愁眉苦脸作着诗词,突听得门外一声大喝:“常秀才要租房,你们谁肯出租?”
“春天的时候,一两白银的地租,至于粮食,等到秋天的时候,再收取三成的利息。谁要租,可以到村子里来谈。”
这声音从远处传来,忽远忽近,听得出来,已有数次,众人都关起了门,敲锣人也退了出去。
常平一听到佣金,就不禁嗤笑一声。
“二伯,你太狂妄了,秋天要交税,如果他只拿三成,那佃农能拿到多少?”
“你从开春一直忙到现在,就是在帮人干活?嘿嘿,估计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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