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个孩子的哭闹声，是个男孩儿。

“姐姐！我真没骗你！真有人欺负我！这是打咱们雪王族的脸啊！”

“少来，肯定是你先欺负人的。”有年轻的女声回应。这声线很奇特，清亮淡冷的音质，感情充沛的语气。

“我真没骗你！是有大人打我！阳族的！不是小孩儿！”

“嗯？阳族？太阳打你？”

“不是那个败类，是一个女的。”

“不是太阳？那就是你在骗人，阳族里只有太阳那一个败类能干出打小孩儿的事儿。”

“哎呀！我这次真没骗人啊！”

“那就是你以前骗我了？”

“额……哇！呜哇！姐姐你不疼我了！呜啊呜啊！”

“你赶紧起来！别撒泼打滚儿！我给你买普普水喝。”

“呜啊！我不要普普水！我要你给我报仇！”

这孩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屠嘟嘟没空搭理这个。她蹲在地上卖力嘬着普普水，专注地嚼里面的小圆球儿。

“哎？”那哭闹不知何时停了，有只小小的手拍了拍屠嘟嘟的肩膀。屠嘟嘟回头，发现来人是雪舟。

那个因为欺负小阿呆被他揍了的小屁孩儿。

屠嘟嘟嘎吱嘎吱嚼着小圆球儿，默默望着雪舟鼻子下挂着的两行鼻涕淌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你瞅啥？”屠嘟嘟说。

“啊……”雪舟愣了几秒，然后唰的一下指着屠嘟嘟，冲旁边急急喊道，“姐！就是她打我啊！你快来打她！”

屠嘟嘟顺着雪舟的视线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少女，正皱眉看着哇哇叫的雪舟和自己。

她体态娇小，面容俊秀清婉，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修身衣裤，曲线勾勒，腰间系着一个深蓝色的小包。

短发齐耳，发色是和雪舟相同的神奇发色，雪白打底，额前垂着三缕深蓝色的刘海儿。

“雪舟！姑奶奶不发飙你真以为我脾气好是吧？！”那少女抱臂，冲雪舟瞪眼，“我数三个数！不许闹了！”

“一——二——”

“不是！”雪舟指着仍咕噜咕噜喝普普水的屠嘟嘟跳脚，“不信你问她！”

“我还是你亲弟弟吗？一点信任都没有！”

“真没骗我？”那少女不信任地审视着她的弟弟。

“真的！真的啊！”雪舟指着屠嘟嘟大叫，“快打她！使劲儿揍她！”

“你先起开。”那少女一脚将雪舟扒拉一边儿，走到屠嘟嘟身前。

她见屠嘟嘟仍蹲在地上人畜无害地喝着普普水，并眨着大眼睛仰头看她。她也不好意思站着仰视，就蹲下和屠嘟嘟说：“我弟弟说你欺负他，我是他姐姐，叫雪桑，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屠嘟嘟点头：“我今天确实揍了他。”

“啊？”雪桑一愣，没想到她弟弟说的是真的，更不想到这人居然会直接承认，一点都不掩饰。她好歹是雪王族啊。

“你……怎么称呼？”

“我叫屠嘟嘟。”

“那你……为什么揍我弟弟？”

“因为他欺负人啊。”屠嘟嘟喝完第四杯，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就招呼老板再做一杯，并用埋头掏出一把钱来。

老板叼着烟，冷酷地递来一杯，表示不要钱，请她喝了。吊吊的，并说是今天不想做生意。

“他……欺负谁了？”雪桑问向又埋头嘬普普水的屠嘟嘟。

“小阿呆 。”

“小阿呆……是谁？”

“阿呆的私生子。”

“阿呆又是谁？”

“阿呆……”屠嘟嘟挠头，该怎么形容阿呆呢？阿呆，顾名思义爱发呆？

“那位阿呆，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帮他的儿子出头？”雪桑替屠嘟嘟说道。

“对！”屠嘟嘟满意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雪桑。

“我弟弟欺负人是他不对，我会让他和小阿呆道歉。”雪桑正色道，“但是你好歹是大人，动手打一个孩子……这说不过去吧？”

“可是小阿呆打不过他啊。”屠嘟嘟指着雪舟说，“他们好多人的。”

雪桑站起来；“我大概听明白了，我认为你应该给我弟弟道歉，然后我自会教训他，再让他去找小阿呆道歉。”

“啊？”雪舟不乐意了，“你打她啊！她可是打我了！”

“你不也打小阿呆了吗？”雪桑瞪他，“你要是不先打人，别人怎么会打你？”

“啊！早知道我去找大哥了！他才不像你这么磨叽！”雪舟气得跺脚。但被雪桑瞪得低下头去。

“请你给我弟弟道歉。”雪桑望向屠嘟嘟。

“我不。”屠嘟嘟吐出嘴里的珍珠放在手心上研究了一下，又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他欺负人，我欺负他，有什么问题？”

“可你好歹是个大人。”雪桑皱眉看向屠嘟嘟身后生无可恋的莫斯库，看了好几眼才诧异道，“莫斯库？”

“你怎么成这样了？你姐呢？”

莫斯库没说话，只是木然地指了指石凳后面的树根儿，莫斯挽歌和莫斯琉奇正挨着头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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