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精力不错,今天可以练一整天。”红儿用脚挑起淮中的菜刀,接住,双腿蒙上光亮。
但在要迈开双腿、带着淮中离去时,她忽然恍惚了起来。
她站在屋顶边缘,透过窗户,望着在对面教室里僵硬坐着的宝宝和莫莫。教室很明亮,人气儿很旺,仿佛是一幅传教用的画卷,勾勒的是大写的美好。
莫名的,她脑子里溜出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身影来。是她的小时候。是被告知今日训练科目不达标,没有饭吃的时候。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她,正努力吸着空气,好让肚子鼓起来。
继而恍惚扩散,更多更多小丫头跑出来。
各种训练中的她,虽总是狼狈,但不哭泣。因为哭泣的力气也要榨出来,拼在训练里,为了得到晚饭。
手术台上的她,周围是一盏盏惨白的灯,一张张兴奋地大脸,一身身白大褂,一把把带血的手术器具,一阵阵摧毁她的痛楚,还有那恶魔的怪笑一直回荡。
宿舍里的她,房间昏暗,一张张小床撒乱摆着,上面无声地躺着和很多和她命运相同的丫头儿。她也无声地躺在中间,一躺就是好多年。直到上面的丫头儿们慢慢长大,变得疯残废死,吵得她睡不着。
在上百道无丝毫语气波动的声音里祈祷的她,机械地吐着字句,去为了灭世会贡献她本就不怎么动用的嘴巴……
太多太多的她,都跑出来望着她。有的看她像看叛徒,有的看她像看陌生人。
屋顶的风儿活络了起来,红儿的黑发跟着活络。
但她的心没有。她在回忆里与那无数个自己对望,不去思考什么。
“啊啊啊!放开我!红儿你变了!变了!!”在她肩膀上挣扎的 淮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赖唧唧的顾涌,惊醒了她。
她先是两拳镇压了他,又复杂地看着他。看看他,看看对面教室里的宝宝莫莫,对望脑海里的自己。莫名怅然了起来,还带着些许嫉妒。
她的人生里,不曾有什么拿着菜刀的神经病哥哥。
脑海里,那无数过去的自己幽怨了起来,隐隐要张嘴质问,但都像机器卡顿似的支支吾吾。她们不知该去质问谁,质问什么。
红儿胸口亮起白光,屏蔽了她们。
又在试图挣扎的淮中似是发现了什么,他停下动作,张嘴就要嘚嘚。
红儿没给他比比的机会,脚尖轻点,扛着他消失在了屋顶。
他俩刚走,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就费力爬了上来的,叉腰喘着粗气,四处张望,骂骂咧咧:
“玛德!什么玩意儿在哐哐砸楼顶?”
“大哥,这也没人啊,野猫吧?”
“什么猫能有那么大的劲儿?肯定是人!没看见这些破烂都被砸了吗?地上还有新的烟头儿呢!”
“玛德!跑得还特么挺快!别让老子逮着!”
“哎,回去吧大哥,一会儿可来一批新姑娘呢,咱不得验验货啊~”
“那倒是 ,走!一会儿可有的忙,老子今天要喝遍头汤!”
“没吹牛逼吧大哥?”
“呵,我只示范一次。”
“大哥威武!”
“大哥,我排你后面儿!”
“滚!你排第三!第二我来!”
“你特么……”
&
中午,午饭时间 。
上午全是自习,因为七十八岁的数学老师早上被发现死在了对面。
听说是因为太过刺激,导致心梗发作了。那个妓&女已经按杀人罪草草处决了,新老师还没招聘到。
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的宝宝和莫莫看大家都拿出了饭开始吃,就也掏出了饭盒。
但她俩没敢掀开。
因为她俩发现大家的午饭都不太好,基本连饭盒都没有,用塑料袋儿就装了。大概就是一个胶团团加两根黢黑的咸菜。
拿个干巴巴的馒头饼子就属于高等餐了,谁都得央求着掰一块儿。
有三四个男娃的伙食相当好,带着饭盒装的炒菜,带荤腥。主食多是馒头饼子,其中一人还带着一份饺子。
他们大马金刀地吃着,桌子旁围着一圈孩子拍马屁,乌泱乌泱,就惦记着拍开心了能混一口油水儿尝尝。
而她俩的饭盒里装着闻人柔精心准备的六菜一汤,海陆空都集齐了。
而且饭盒还是炉钩子同志打造的高科技,点个固体酒精就可以加热吃热气腾腾的饭菜。
过于先进,不方便展示。
两人互相看着,不知道该咋办了。
倒不是舍不得分享,是真应付不了旁观。
“要不……吃凉的?”莫莫小声问。
宝宝摇头,她感觉吃凉的也不太保险。
“那出去吃。”莫莫又问。
宝宝又摇头。她不敢出去,这个学校里遍地陌生,她恐惧走动。她只能在课桌上得到一些安全感。
她想说不吃了最稳妥,但又不好意思和莫莫说,不知怎么开口。
“这是啥?这么高级?”宝宝桌上的饭盒忽然被一只手抢了过去。
宝宝愣住了,顺着看去,发现是一个皮小子,正埋头鼓捣着她的饭盒,嘴里还嚼着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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