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童童眼睑下方的光条又闪烁了一下,这或许是习惯性的无心之举。马天引却没有防备,霎时成了人干儿,毕竟童童已经很久没有尝试吞噬他了。
他皮肤绷直开裂,紧紧裹住脏器骨骼,嘴唇缩到了牙龈的位置,牙齿高高突起于面庞。脖颈因肌肉骤缩而怪异地仰起,双手成了鸡爪状。
白光急匆匆闪烁,牵引着生命力回流,他的身体开始极速充盈。
但在这要紧的关头,那股吞噬的力道又懵懂地找上了牵引力,胡乱吞噬了一把。
“啊!!”马天引胸膛白光炽烈,砰地弹开童童以及周围的废料,将她们打出百米远。
他站直,低头看着自己干瘪的双手,又摸上松弛的脸。生命力没能全部扯回,他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个多少岁的老人。
童童在趴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房梁组件上没着急起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看马天引,又看看那些黄色肉粒,似是在重新思考他们到底是不是一种东西。
“大白!大白!”马天引飞到装着大白的大土球旁,哐哐敲打泥土外壳,叫道,“我残血了啊!来点生命力!”
“你轻点敲!”边儿上,抱着装着妹妹的小土球的孙阿普没好气道,“我兜里没多少土,这土球还没一张纸厚呢,别给敲漏了!”
“开开,开开!我补点血!”
孙阿普在土球上开了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洞来,露出了大白的脑袋和半个胸膛。
他似乎恢复了一些,虽然严格来说还是一个骨架,且骨骼不全,心脏露着大半,但总比方才的瘆人模样好一些。
“大白,生命力!”马天引将苍老干瘪的手伸入土球。
大白用没有眼皮的眸子幽幽看着他,并伸出露着骨头的手,握成拳,试图给他一下子。
马天引躲过攻击。“没有!”大白说。
“没有什么?没有生命力?”马天引一愣。大白的生命力何曾短缺过?鼠王那次,他成了堆碎肉都能活,没有生命力?这在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开玩笑,抓紧来点,你妹妹在我的谆谆教诲下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马天引摇晃着手催促。
“真没了。”大白看着远处皱眉望着这里的童童,咳嗽了两声,试图爬出土球。
“什么情况……你没生命力……”马天引皱眉,将大白推了回去,招呼孙阿普道,“关上关上!没蓝了就滚回泉水待着!”
大白明显还想说些什么,支着骨头架子抵抗着。“回去回去!我半分钟就能把你妹妹提溜来!”马天引一脚将大白闷了回去。孙阿普封好土球,默默看着马天引。
“你能不能帮忙?”马天引问。
“你不是半分钟就能搞定吗?”
“吹牛逼的。”
“帮不了,”孙阿普摇头 ,“第一,这里没土。第二,有土我也帮不上忙,那孩子太克制我。”
“废物!”马天引比了个中指飞走了。因为童童停止了思索,又追 来了。
“戈尔戈尔,搭把手!”马天引又来到了戈尔身边。他还在与石碑对峙,连余光都不扫马天引一眼。
“帮帮忙!别看这破石碑了。”
“我记得你兜儿里有栗子,给我一把。”戈尔一只手摸着干瘪嶙峋的肚子,一只手摸着石碑,扯动着凹陷的嘴角说。
“糙,给你。”马天引掏出兜中栗子,却发现它们早就失了养分,只保留着形,一捏就成了灰。
戈尔终于扫过来了一眼,他摇摇头。小蛇睁着猩红的眸子打了个哈欠,戈尔的身子又消瘦了一圈。
“糙,帮帮忙啊!”马天引扔掉栗子,再度求救。
“没空,别往我这儿引。”小蛇沿着戈尔触摸石碑的手爬到石碑上,将几乎透明的身子拉长,环环缠绕住硕大的石碑。
它吐了吐信子,用尾巴扫掉两个咬住它的黄色肉粒,拉得极细极长的蛇身化成了一捆丝线。本就接近透明的身体一下子细碎,彻底看不见了。
一跟丝线连到戈尔的手腕,小蛇的猩红瞳孔出现在戈尔的眼眶中,与原本申公子的屎黄色瞳孔交叠排列,成了重瞳模样。
戈尔一只脚踏上石碑,双手用力拉拽丝线。石碑在锐利的切割下开始簌簌掉落石渣。
黄色小肉粒被卷入了丝线里不少,被切成更小的肉粒,从丝线的缝隙中掉落出来,悬在虚空蠕动。
马天引不跑了,因为童童停在了五米外的半圈井沿上,静静看着戈尔切割石碑,仿佛是在等待。
一时,气氛莫名和谐了起来,包括上空的李墨和孙阿普他们,都在看着戈尔切割石碑。
这出乎意料重的石碑出乎意料得好切,块块边缘齐整的石块随着戈尔拽动丝线的动作有序掉落。童童还蹦过来帮忙给了两脚,吓得马天引一溜烟跑出老远。
这石碑层层缩小,当外层石块儿掉干净后,里面竟露出一团三米高两米宽的红色泥土来,还泛着油性的反光,像印章红泥般细腻。
剩下的工作就不需要戈尔了,童童上前,抬起脚就砰砰踹这团红泥,几脚下去,红泥就缓缓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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