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好似一张黑布,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挡住了所有人的感知。
众人所见只能够是在黑布之下的身影。
一阵带着秋意的凉风拂过了寒山寺的夜空,带着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平静的夜色一点也不像是谁人死在其中。
没有飘洒的血雨,没有吹散的血腥气味,好似没有人死去,一切都是平静如常。
随着莫璃的声音传来,先是传来了一阵笑声,后是这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脸上的神情从轻蔑变成了疑惑,而后又化作了震惊。
在寒山寺的强者有聪明人,也有蠢笨之人,但即便是蠢笨之人也会一些察言观色。单单是感觉到其他人的神色变化,他们也能够猜想到了一些。
剩余的微弱的笑声逐渐消失,众人的目光在天空中搜寻,想要发现那个本该“死了”的苏牧的身影。
就连那姜珏也开始疑惑,他感应着周围,探查苏牧的气息,哪怕是只有一丝灵魂的气息,也绝对逃脱不了姜珏的探查。
被风吹散了的血肉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觉得苏牧会是动用仙人之力的姜珏的对手。没有人会怀疑苏牧死在了姜珏手中。
而人心易动。
或许是一句虚无缥缈的话,或许是一个毫无逻辑的念头,又或许是天空中偶然飘来的一片云彩,人心总会因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莫璃的一句话本来不足以引起众人的疑惑。
可话中之人是苏牧,那个名不见经传却能在仙洲宴上一枝独秀的苏牧。
不说璃月洲与冥洲上的传闻,单单是仙洲宴之中,苏牧已然跻身九洲天骄之列。
就是这样屡屡创造奇迹的人怎能够轻易地死了。
更为重要的是,从始至终,从苏牧被风吹散到莫璃的话音落下,莫璃也好,言灿也好,周周也好,他们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变化。
也就是那个最小的余生脸色愁苦,眼中压着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
莫璃的自信,言灿的淡然,周周的平静,这是最最关心苏牧的人,他们三人处变不惊,难道不能说明一些事情?
“你如何觉得小将军死了?”
莫璃看着姜珏,笑靥如花。“世上的奇迹很少,但也从不缺少奇迹。未来仙于九洲无敌不假,但未来仙能否杀了小将军,却并非绝对!”
姜珏探查了无数次,依旧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苏牧死了。你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吗?”
姜林海同样开口说道:“自欺欺人。你说苏牧未死,他又为何不现身?难道是怕了吗?难道小公子还要等着这只缩头乌龟吗?”
在没有人能够发现苏牧的身影之后,莫璃的虚张声势便是不攻自破了。
莫通眸子一转,他暗中看向莫静山,低声问道:“你觉得苏牧是死是活?”
莫通也没有发现苏牧的身影,但他没有因此就确信苏牧死了。
在栖月原中,多多少少的传闻都会传到莫通的耳中。莫璃与苏牧两人之间的感情毋庸置疑。可苏牧已死,莫璃为何如此冷静?
他若是莫璃,定会唤出神性,拼了命也要杀了姜珏。
这才是莫璃的性子。
莫静山淡淡说道:“如今,莫通长老也会来问我的意见了?可莫璃被囚在印月湖时,谁人问过我的意见?”
莫通冷哼一声。他自然是看不起莫静山的。
即便莫静山成为了涅盘境巅峰的强者,但在偌大的莫族之中,涅盘境巅峰的强者不少。
“你以为苏牧活得了吗?姜珏引动了仙人之力,苏牧要是还活着,那就再杀他一次。苏牧一死,莫璃也要乖乖回到栖月原,这是她逃脱不了的命运!”
“而你,暗中勾结外人,放走莫璃。族老不会放过你们这一脉。”
莫通阴狠地说着。在他的心中,在莫族掌权者的心中,若有人敢坏了莫族的未来,无论是谁都会死在莫族的惩戒之中。
莫静山挺直了身躯。姜林海为难他的时候,莫族无一人站出来,他已经对莫族死心,也不再隐藏心中所想。
“曾经我以为莫璃没得选择,她只能成为未来仙,只能牺牲自己,她没得选,我也没得选。但现在我的女儿挣脱了命运的桎梏,那么我定不能让她再陷入过去的桎梏之中。”
说着,莫静山眸中闪烁着狠辣的目光。“即便我死,即便付出我的性命!”
莫静山宣泄着十数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无奈与痛苦,他想保护家人,却无能为力。
可如今,他想清楚了。苏牧能够为了莫璃踏入栖月原,走进晓昏山,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么,作为生父的莫静山为什么不可以?
世上的许多事都是徒劳无功的。哪怕是付出了千万倍的努力依旧是一场空。
然而,许多事本就应该做。
哪怕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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