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据有点闷坏,没让任何人来,
长叹一声,眼中闪过思索,
“朕思量许久,王、何二卿所言极是,朕在海贸上放的心思太多了,不该再以大汉财政放于此处。
舅氏所言驻军一事,就不要再提了。”
堂下百官眼睛凸起,憋得脸通红,
这就不提了?!
陛下说大汉在海事上放的心思太多,哪里多了?我们还嫌不够多呢!
入资驻军更是大好事,说不干就不干了?!
我靠!寸止啊!
群臣心情大起大落,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气撒在谁身上才好,也只是想了不到一息,纷纷向王温舒、何相二人投去杀人般的目光,二人一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竿子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哪还有个好?京中朝堂官员,哪个不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若是当面骂他们几句,他们都不会发火,只会唾面自干,因为利益无涉。可要是不让他们挣钱,可就比之杀父之仇了!
本来端坐在最后、神态自若的何相,有些坐不住,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若是因谏言惹得陛下大怒,或被冠军侯提剑亲斩,对谏官而言,那是长脸的大好事,
可要是哪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小瘪三捅死,就完全不对了啊!
谏官是不怕死,重点是死在谁手里!
把全朝堂的人得罪了个遍,死都不知道死谁手里,何相慌忙看向太学先生石建,
“石先生,救啊!”
石建沉默不语,完全不回应何相的视线,
现在想起来我了?你卖弄的时候,咋没想带我一个呢?
见石建不救,何相不顾文人斯文,心中暗骂一句,再望向御史大夫张安世,这位可是直系领导,
张安世反倒是看过来了,笑得像弥勒佛,传递给何相一个放心的眼神。何相心中稍定,还得是自己的直系领导靠谱啊!
小何慌了,老王也慌了,
“陛下,老臣方才一想,重海贸好像不是不行,海贸早晚为大汉之重,有海贸在,大汉为万国之朝,其气象再难与之相比。
方才陛下也说了,之前两年对海贸投入颇多,眼看着就要到收获时,突然又不做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好,不好。”
审卿反问道,“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在海外驻军,可是亡国之事啊。”
“咳咳,那要看是谁去,小老儿去定是亡国之事,若卫将军去,那可就不一样了,在于人也。”
审卿噎住,他自觉脸皮挺厚了,可是跟王温舒一比还是差了不少,到底没白活几十年啊~
“陛下,”王温舒望向刘据,“此事还可再议。”
刘据摇头:“先放着吧。”
王温舒僵住。
朝会继续,但老王早神游天外,之后的事是一个没听进去。平日里不管啥事,他都要发表两句意见,今天算彻底消停了。
“退朝了,您是不是身体不适,我带您去找医官吧。”
王温舒回过神来,才察觉到退朝了,殿内连陛下都走了,只剩下谒者,
“老,老夫没事。”
“好,那便退朝了,我找人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
王温舒起身离开。
另一头,刘据正与母后用午膳,
午膳是鱼,洛河鲤鱼最为新鲜,西汉贵族有鱼生的吃法,称为“脍鲤”,再以秋橙、茱萸调味成辣酱,淋在其上,脍好的鱼片,会提前在冰上冷置,冷鱼片加上辣酱,如此一冷一热,食之甚美。
但刘据不喜食生,就在原本的做法上,提前将鱼炙烤了一下,再蘸辣酱,也很好吃。
主食是黍米,本来“脍鲤”的做法是冷热调和,中和掉茱萸的辣,刘据改变做法后,没有了冷的调节,只剩下又辣又烫,吃得刘据满头大汗,非常下饭。
刘据的黍米饭都吃空了,也不见侍人来盛,这是卫子夫早有的规矩,她才不想给熊儿盛饭的事让别人来做,亲手为儿子盛好饭,卫子夫笑道,
“熊儿,看你今日胃口大开,食欲不错啊!男子汉就该这样,大口大口吃饭,你平日里就是吃得太少了。
炙鱼做得不错,等下我要赏赐食官。”
“谢母后。”
两手接过饭,刘据说道:“孩儿吃得够多了。”
刘据确实也没胡说,他的饭量是标准成年人的饭量,绝对不算少,可到了卫子夫嘴里却成了太少了。没办法,像卫青、程怒树这般都能一顿吃几斤肉,一比起来,刘据是显得太少。
这群将军常年带兵在外,每日用食定然不能规律吃,甚至为了急行军,可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所以他们往往一顿就要吃饱,储存好能量,以应对之后食不果腹的日子。个个都是超人般的身体素质,这让刘据哪比得了。
“今天怎么都要多吃些。”
“好~”
刘据应着,一点不嫌卫子夫唠叨,每句话中都是深厚的母爱,
都吃过之后,刘据肚子被撑起来了,卫子夫叫来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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