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听闻,心中一紧,脸上却多了几分理解。他缓缓跪地,神色凝重且诚恳,有条不紊地阐述心中所想:“陛下息怒,陛下所言之事,臣之前确有耳闻,但其中或许存在误会。马超师弟与臣曾一同在卢师门下受业,卢师对他的教诲之恩重如山岳,他又怎会轻易抛诸脑后呢?当年他为了皇后之事与陛下起争执,实乃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所致。”
刘备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继续道:“当时臣便暗自思忖,陛下心怀天下,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实在不必因一女子与手握重兵之臣正面冲突。那时,若能拉拢安抚,对其施恩,使其更加效忠于陛下,岂不是更好的策略?如今想来,陛下当时的做法,虽有威严,却在权衡利弊上稍有欠缺。”
“再说到孙策诛杀刘繇一事。此前,孙策之父孙文台命丧于刘表之手,而刘繇又与刘表勾结,刘表还借兵给刘繇,助其与孙策对抗。孙策为报父仇,又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杀刘繇也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呐。”
“至于马超诛杀袁术,袁术长期与朝廷作对,表面上打着攻伐刘繇的旗号,实则拥兵自重,妄图割据一方,早已是天下公敌。马超将其诛杀,虽说未事先请示陛下,于规矩上有失,但从大义来讲,并无过错。他一心想为朝廷铲除这一祸害,也是忠心的体现。”
“最后说到未曾向陛下传递战报一事,扬州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军情瞬息万变,稍有耽搁便可能贻误战机。马超或许正是为了战局着想,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作战之中,才未来得及及时传递军情,还望陛下明察。”
内殿中,烛火摇曳,天子刘辩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凝重。听闻刘备一番为马超开解的言论后,他轻轻摇头,一声长叹,语气中满是忧虑与无奈:“皇叔啊,你总是把人想得太过良善。这马超,又岂是第一次擅自诛杀宗室了?”
刘辩微微眯起双眼,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中:“昔年,益州刘焉派他的两个儿子,奉命率领益州兵马前来勤王,一心对抗逆贼董卓,那可是满腔赤诚,只为护我大汉江山。可那时的马超呢,却依附在董卓麾下,心甘情愿地充当其爪牙。就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竟然狠下心来,将刘焉的两个儿子杀害。要知道,当时卢植先生可还在世啊!即便有卢植先生的教导与威望在,他都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如今卢植先生已经故去,这世间能约束他的人便更少了。 ”
“那时,朕若不是迎娶了卢婉为皇后,借助卢氏一族与马超的情谊,他又怎会愿意为朕所用?他的服从,本就带着几分条件,并非纯粹的忠心耿耿。”刘辩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情绪也愈发激动,“你再看看如今的局势,马超势头正盛,再加上他义弟孙策,二人势力相互呼应。若是他们起了异心,妄图谋逆,其危害比之袁术、袁绍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术、袁绍虽野心勃勃,但论及军事实力与谋略,马超与孙策又怎会逊色? ”
“马超如今手握重兵,占据要地,麾下西凉铁骑纵横驰骋,其势力扩张之迅速,比之当年祸乱天下的董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势力,朕又怎能轻易忽视?一旦他有不轨之心,我大汉江山必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叔,你可千万要明白朕的苦衷与忧虑啊 !”
刘备听闻,心中暗惊,面上却愈发恭谨,沉思片刻后再度叩首:“陛下圣虑深远,臣愚昧,未曾尽知这些过往。但臣仍以为,人皆有改过自新之可能。昔日马超依附董卓,或有不得已之苦衷。彼时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一介青年,或被形势裹挟,误入歧途。如今时过境迁,马超已然清醒,在对抗袁术一事上,尽显忠勇,足见其心向大汉。”
“至于孙策,虽与马超义结金兰,但他志在江东,未必会同马超做出危及朝廷之事。二人虽势力渐大,可若能以大义相召,许以朝廷恩赏,加以引导,使其为陛下所用,或许能成为大汉之强援。”
“陛下担忧他们势力膨胀会威胁朝廷,此乃人之常情。臣以为不妨在军中安插朝廷亲信,名为协助,实则监督。同时,对其军中将士论功行赏,分化他们内部势力,让他们更加依赖朝廷。如此一来,既能发挥他们的力量对抗袁绍,又可保朝廷无后顾之忧。” 刘备言辞恳切,额头已然渗出细汗,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关乎大汉未来走向,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天子能听进他这番肺腑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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