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男人并未在她面前提及上官鬼卿的遭遇。
乍一见到此幕,直接出乎小娃的预料,她一脸震惊的注视着地上凄惨的小老头。
上官鬼卿并未在意小娃的神情,努力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如同往昔那般调侃:“哟,连小丫头也一起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我还真是荣幸啊!我给你的续命丸,可藏好啦?”
小以宁抿着嘴,如实回道:“上官爷爷,那药我用啦。”
上官鬼卿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惆怅地长叹一声:“燕京不好混啊!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再好的药也救不了自己的命。”
此话,小娃也深有体会,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接着,老头儿又请求道:“小丫头,你既然能到此处,可否帮我去瞧瞧文元,他也在此,担心得每日哭喊,你帮我告诉他,我无事。”
小娃闻此,心里不由泛着五味杂陈,感叹世事难料,便再次闷不吭声地点点头,应承下来。
就在这时,林玉瓒突然开口,带着讽意问道:“上官大夫既然求小女给孙子带话,可要我给你的儿子也捎一句。”
上官鬼卿瞳孔微沉,转动着眼珠子,瞧向戴面具的男子,面色未改:“也好,那就麻烦林秀才去我儿子墓前点支香,告知他,他爹会在不久地将来去找他。”
林玉瓒缓缓蹲下身子,与老头儿平视,轻笑出声:“此事,上官大夫便是为难我了,毕竟我又不知晓,是你去世得早,还是上官易阳死得快,亦或是你俩父子情深,同时离开人世,在那黄泉路上结伴而行。我何必去浪费那份香钱。”
老头儿静静凝视着面具下的深邃眼眸,沉默片刻,便如疯癫般笑个不停,好似听到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那笑声在地牢中深深回响,紧接着,便迎来回应,离它间隔几间的牢房内,传出上官文元沙哑的哭喊声:“祖父,您怎么了,祖父?”
上官鬼卿的笑声也渐渐止歇,两颗凸出的大眼珠子紧紧盯着林玉瓒,透着一丝丝阴冷:“林秀才说话真是有趣,罢啦,罢啦!待我死后,自个儿去望乡台,我儿孝顺,定会在那处等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裴逸开口道:“可是祖父,我爹明明在给宣平侯的儿子解毒,他还叫我莫认他。”
此言一出,上官鬼卿的瞳孔骤缩,倏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说话的少年,便见其摘下面具,露出他宝贝孙儿的脸,而他的耳边还充斥着他真正孙儿一声又一声的关切询问。
与他同样震惊的还有小娃,方才那番话分明就是上官文元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小以宁:(ΩДΩ),老乡居然还是个声优,果然她是最没用的穿书者,只会混吃卖萌!
林玉瓒徐徐站起,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老头儿的逐渐狰狞的脸,解释道:“上官大夫,可能有所不知,宣平侯的傻儿子就住在我家对门,前些日子他得罪了人,中了无数毒,你儿子化身为赵朗中,日日过来,为他解毒。”
“不过上官大夫素来老谋深算,可儿子却略显愚钝,他亲口告诉我等,是个假朗中,且用的是药谷不传之法,为其一次根除身上所有毒。”王诚接着说道。
上官鬼卿的脸色愈发阴沉,却在口中发出不屑的冷笑:“年轻人啊!以为自己得了皇上的赏识,便开始自满,殊不知在燕京中最忌讳这个,莽撞行事,胡言乱语,最后如何死都不知。”
说着,他的眼珠子便转向裴逸,紧盯着那张脸:“当初小丫头与我提及药谷,我便知相思子寻上了你们,他为逃仇家追债,带着药谷众人来燕京隐姓埋名,自会依附于权贵,之前的虞王,如今的宣平侯,助纣为虐。”
“当初老夫瞧他们可怜,帮忙瞒着,这群妖人怕是早被皇上诛杀殆尽。你们竟还和这群妖人为舞,帮他们试探老夫,呵呵呵......放心吧,这药典虽被老夫偷摘出来,可老夫自发现遗失了一部分,便将其尽数烧毁,除老夫之外,无人习得里面逆天秘术。”
话毕,他便转动身子,面朝墙壁,不再瞧他们,嘴里还说道:“这副人皮面具做的不错,以假乱真,倒是缓解了老夫思亲之苦,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还是莫要帮其做伤天害理之事。”
林玉瓒见他嘴硬模样,讥诮一笑,伸手抬起裴逸的脸,仔细端详着,“有上官大夫这番话,林某便放心了,毕竟林某头一次制人皮面具,选用的材料自然慎之又慎,就一张脸皮,毁了便没了。”
裴逸:......
少年翻着白眼,一把拍开调戏的手,冷冷地说道:“祖父,我会将爹带过来陪你!”
此话一落,三人带着小娃便退出上官鬼卿的牢房。
小以宁伏在大舅舅肩头,凝视着老头儿,只见他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再次转身,眼中透着她从未见过的瘆人寒意。
“这是我孙儿的脸?”他明知故问道。
然而,却无人应答,裴逸将牢门关上,透着狭小的窗口,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便消失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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