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催我，这才刚开始呢！”

仿佛是为了响应赫元的话语，一颗冒火的陨石从天而降，明显有目的性地朝赫元砸来。

从宇宙高速下坠的巨大陨石之所以可怕，不仅是因为其砸中人的威力巨大，实际上，被陨石砸到的概率和被雷劈的概率差不多。

但陨石与雷电不同，它下坠带来的冲击波会造成强烈的震击，能穿透建筑物伤到里面的人。

“笑死，真以为这点穿透力够穿过我的触手吗？”

陨石刚一接触到触手，还没来得及掀起风浪，就被一口吞入了影子里，可威尔却没有因此放松，因为他看到远处飞来了更多陨石。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新来的陨石群极其分散，可以肯定地说，绝大部分陨石的攻击朝向都不在他们这边，而是朝着城市的其他位置飞去。

“怪不得要喊九级强者来，一般人哪能应付这场面？”城市的上空升起了一张保护网，可以看到所有城防军都在为这张网输送魔力。

只要施法时间足够，魔力足够，N市的城防军并不是无法拦下陨石群，但厄运显然没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奈何不了我们就拿别人开刀，这和迁怒有什么区别？”

不过还没等威尔有所动作，便有数十道光束从城市下方打出，分散而出将所有靠近城池的陨石打碎。

“你注意保护好我就行，大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其余的会有人处理的！”赫元开口解释道，原来那是官方的人出手了。

“行......话说一盏茶的时间是多久？”威尔连忙按住他那几乎能将城市淹没的触手，疑惑道。

“......十五分钟！”

似乎是发现了陨石不起作用，灾厄便制造了一场针对于他们所处大楼的特殊地震，四周的空间开始变得极不稳定，虚空的低语从墙缝中不断涌出。

“这种时候，再来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这很显然是虚空入侵的征兆，有一只来自虚空的未知怪物突破了现实，它正在吸收魔力凝聚血肉，最先组成的是一颗由无数瞳孔组成的眼睛，它滚动了一圈，最后锁定了赫元的方向。

“主人，别看它。”魑魅突然捂住威尔的眼睛，与他进行了融合。

“魑魅？”这是第一次魑魅主动在融合中切断了他的其他感官，只留下了听觉和触觉，但很快他就知道魑魅这么做的原因了。

一阵呓语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尤其是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这种声音格外令人抓狂。

“听声音都这样了，那头怪物能有多丑？”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用心去听，去感受外界的情况，雨声开始变得缓慢，不是雨变小了，而是威尔将自己的感官放慢了。

血肉蠕动声，刺耳尖啸声，黏液分泌声，全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头。

这就是虚空生物的恐怖之处，不可名状，凡人不可直视，它们的存在对于世界来说都是污秽，光是听到它们的声音，威尔都感觉心中要钻出一头怪物。

“哧。”

是利器刺入骨头的声音，紧接着利器就被抽出，魑魅用手扒开了某个东西的血肉。

威尔很难形容这一触感，像是摸到了一块沾满猪油的抹布，像肉又像是油脂一般的液体从他手中滑走，恶心至极。

“主人，可以把身体完全交给我吗？”

“你明知道答案。”

透过仅有的感知，威尔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正在慢慢失去知觉，不同于被砍断四肢时的感受，他的四肢还在那里，只不过是变成了其他东西。

这种体验或许与植物人很类似，能听，能感觉，却什么都做不了。

“千万别睁开眼偷看哦？”

不用说威尔也知道，魑魅大概是同他一起变成了某种可怕的，同样难以名状的，没有固定形体的怪物，因为他能清楚地听到，那源自体内的触手蠕动声。

“好吧，变成怪物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别吓到人就行了......”

威尔无法否认，在战斗方面魑魅要比他强得多，无论是战斗直觉还是对于身体的运用，威尔都很保守地将自己困在了人类的框架里，同时也没能在人类的框架里登峰造极。

也许某一天，威尔学会了如何在战斗中暂时抛弃自己的理性，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而现在，他只能把身体交给魑魅。

无光融合本就是一个很影响情绪的融合术，随着融合地不断深入，再多的疯狂也得以被理解，威尔意外地放松了下来。

他感受着触手刺入那虚空生物的肉体，将其溶解撕裂的声音，以及它不断呕吐着某种活物的声音。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脑海内有了节奏，音乐是有感情，有方向的！只要有声音，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能传递出一张巨大的万花筒！

我们总说盲人的世界与普通人截然不同，所以这是一场伟大的交响乐演奏吗？至少威尔希望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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