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反反复复地折磨我，是想要看我在回忆中崩溃吗？”

再次从梦中惊醒，是与昨天一模一样的梦，然而此时仍是皓月当空，不见夜晚落幕。

“也许这场出差比我想得还要累人......”

陆婕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房间内空调运行的声音让她意识到自己还在现实中，她记得酒店的房间内会有一些免费的酒水饮料，她是不是该喝一点？

“威士忌？太烈了......”看来，东西就在这个小冰柜里，些许冷气冒出，陆婕沉思片刻后，还是扫开了所有酒水，拿了一瓶苏打水。

冰水让她稍微精神了一点，也让她清楚了自己的状态，不是疲惫，只是心情太过沉重，她穿好衣服，缠上绷带，决定出去走走。

她坐电梯来到顶层，这里是酒店的自助餐厅，酒店提供了几乎全时段的餐饮，不用担心被拒之门外。

餐厅的一部分区域是露天的，如果是夏日的正午，几乎不会有人前往那里，嘿，谁去那里不是为了赏月，而是晒太阳呢？

“陆婕？”此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陆婕刚走出电梯，便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对方也在此时看到了她。

“威尔先生，魑魅小姐。”陆婕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很显然，小两口正在享受二人世界呢。

“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这里的菜品还不错。”魑魅主动邀请道。

“那就打扰了。”陆婕闻言落座，随后魑魅拿起了点餐用的平板。

“需要我帮你点餐吗？”

“我自己可以。”

“所以真的能看见......？”

按理来说，感知力再强大也是没法正常使用电子设备的，这样看来，她的确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只是一个能代替视觉的魔法罢了。”陆婕知道威尔在在意什么，她轻轻念诵咒语，一只魔力组成的眼睛便在她的眼前出现。

其实陆婕很经常使用这个法术，只不过通常这只眼睛会被隐藏起来，所以才没那么引人注目。

“这个法术有着比较大的延迟，视觉总是会比实际慢几拍，所以我主要还是靠其他感官来感知世界。”

“没有视觉不会很辛苦吗？”

“事实上，我成年的时候才治好眼睛，在那之前我早就习惯了没有双眼的生活......比起看到一些令人不适的画面，一片黑暗反而还让人安心一些。”

餐厅的露天部分被一个大玻璃罩子罩住，所有的位置都能欣赏到月亮，不过，威尔正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

“安心么......”

“说起来，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和魑魅小姐共进晚餐呢？”

陆婕只点了一些甜品与茶，夜间闲聊，也没必要点太能填饱肚子的主食。

“白天太热，晚上人又太多，我们还要照顾小龙，只有这个时间最安静最有氛围，所以我们就来了，你呢？”威尔反问道。

“我...算是梦到了一些苦涩的往事吧。”

“做噩梦了吗？这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啊。”

“最起码，在月光下享用甜品很让人放松，就像是一场惬意的下午茶。”

“我还以为你会比较......讨厌月亮呢。”

“也许会有一点吧，但那也只能算是迁怒罢了，月夜其实很美，可有多少人的不幸，都是在这片星空之下发生的？我们不能因为故事的糟糕去迁怒舞台。”

日夜是更替的，从没有人说过在黑夜发生的悲剧不会在白日上演，月面暴乱虽发于月亮，但也源于人类，月亮和夜空，都只不过是悲剧的舞台罢了。

“这么说来，我也很做到难去恨大自然，但......无端地发泄总是有点用的，毕竟一件事情如果不怪别人，也不怪环境，那就只能怪自己了。”威尔托腮摆弄着餐具。

“......想反省自己可不容易。”陆婕笑着摇了摇头。

“将错误归咎于自己的人就一定是在反省了？我看不一定吧，说不定也只是在逃避问题而已，就好像吵架的时候说‘都是我的错好了吧！’口是心非，实际上心里指不定多不服气呢。”

“更何况，有时候，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就一定是自己有错吗？更多的是觉得自己需要承担起那份错误的责任，想将自己压抑下去而已。”

“......”陆婕也不傻，她当然能听懂威尔这是在暗喻，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她了。

“你的妹妹挺关心你的，虽然可能没有你关心她那么多，但她也在找我打听你的消息，希望你的北国之旅没有出什么岔子，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你没有告诉我的秘密。”

即使没有这一次偶遇，威尔可能也会找机会和陆婕谈谈，毕竟有些东西没法从鉴定得知，也没法用认知创造改变，他人一旦向你隐瞒，你就只能被隐瞒。

“你的眼睛没有被完全治好，对吧？这种事情你竟然还想着瞒着？”

威尔从陆诗云口中意外得知，陆婕的双眼并没有完全治愈，因为眼部的其余位置仍有大量诅咒难以去除，所以理论上来说她并不能睁太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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