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的菜市场，顾客零星！

菜摊上，早上还嫩绿新鲜的菜叶子，这会儿就蔫耷耷的摊在那儿，鲜有人问津！

水箱里的鱼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面上，嘴巴张合的弧度几不可见，一副随时断气的模样。

小摊贩们或是聚在一起聊天，又或者自顾自刷着视频打发时间。

头顶忽然传来声音。

“这个青菜怎么卖啊？”

小贩眼睛都没抬一下，“三块钱一斤！”

“便宜点吧，叶子都蔫了！”

小贩这才抬头，看到面前的中年妇女，一身洋气漂亮的套装，化着妆，卷着发， 手上的挎包看上去也像牌子货。

他不由轻嗤一声，“婶儿，您一看就是不缺钱的，还和我们计较这些几毛几分的啊？”

方母脸微微发红，“两块五，你卖不卖，不卖我就去其他家！”

“得嘞。”

小贩熟练的拿了个袋子撑开，抓了一把青菜，往旁边的电子秤上一放！

“两块五，不多不少，正好一斤，您拿好！”

小贩扎起袋子，递给方母。

方母拿手机扫了旁边的二维码，付完钱后，才拎起这袋子青菜。

又晃悠到另一边的鱼摊上。

“大姐，要买啥啊？”

方母不答话，只盯着咕咕冒泡的水箱。

鱼贩子一瞅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甭等了，您要看上这条鱼，我直接捞上来给您，反正马上也收摊了。”

这水里的鱼反正也进气儿多出气少儿了，放到明天，还费电呢。

“那这条多少钱？”

方母问的小心翼翼。

“十块钱吧！”

小贩利落地把鱼捞上来，敲晕装好给方母。方母扫完码，拎着这袋鱼，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她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可惜，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能学会买菜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么会做菜呢。

那条鱼她连鳞片都没刮，直接放进了油锅里。

那鱼只是被敲晕了，根本没死，一下子从油锅里蹦出来。

躺在灶台上不停蹦蹦跳跳，一下又摔在地上。

吓得方母吱呀乱叫！

最后，是鱼跳累了，又或者是缺氧，憋死了，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方母这才小心翼翼地举着锅铲靠近。

用锅铲小心碰了碰地上的鱼，确定它不动了。

方母忍着恶心，将鱼捡起来，拿水冲了冲，又放进了油锅里。

至于调料，方母也不懂，随便弄了点酱油醋倒进去。

等一条鱼出锅，身上那是黑黢黢的，像是一块在脏水里浸泡腐烂的老树根。

至于青菜，方母用水煮了一遍，加了点盐就出锅了。

两道菜端上餐桌，方母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煮饭。

可现在煮也来不及了，她想着就光吃菜将就一下。

筷子用力夹起一块鱼肉，入口后，不是平常吃到的鲜嫩，而是又腥又苦又硬。

方母一下子干呕出来。

捂着嘴去厕所吐了半晌，回来看到餐桌上那条鱼，眼眶不由红了红。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之前还有些积蓄时，她和方建国都是去楼下的饭店点菜。

两人过惯了奢侈的日子，也不知道节制，一顿至少是四个菜。

还有那些大牌护肤品，方母也没有断过，还要花钱保养美容，那卡一冲就是十几万。

他们带出来的那点子家底，哪够他们挥霍。

慕泽寒倒是给过一些钱，可方建国总惦念着要东山再起，把钱拿出去投资。

结果碰上个P2P的骗局，钱全都打了水漂。

再后来唐铭找来上，说是可以给他们五千万。

前提是让方建国去告方宇宁！

方宇宁有方家不少把柄，方建国去告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几个月，两个人苦日子真是过够了。

特别是方母，虽然从前家里不算富豪，可也是中产阶级，从小被娇养长大，嫁人了之后，更是成了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现在跟着方建国住在这种破地方就算了，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她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在他的撺掇下，方建国终于妥协。

毕竟坐完牢出来，就有五千万，也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果然，举报完方宇宁后没多久，方建国也被警察带走了，家里只剩下方母一个人。

手上的钱越花越少，方母不得不放弃下馆子，选择自己做饭。

做饭就要买菜，她光是走进菜场就做了好几次新建设。

好不容易在旁边观察其他人买菜，自己又跟着学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朝着小贩开口要买菜。

方母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做菜，就选择了简单的乱炖。

就是把所有菜放进水里乱煮一通，加点调料。

这种大杂烩，只要掌握好咸淡，不用怎么调味，口感都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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