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的时候,客厅餐桌上已经有了食物,他的确在盥洗室当中浪费了一点时间,
但对此坐在高背椅上的雷文克洛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不满,或是其他的什么?
年轻的先生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汤,简单的吃了一块肉排,另一块肉排这会儿正搁在另一张餐碟当中。
本来两块都是雷文克洛的,直到奈特谢德回来了。
食物是没多少了,唯独只有汤老妇人多做了一些,那个老妇人是雷文克洛先生专门雇过来的保姆,很多年了,奈特谢德也认识。
奈特谢德还不是雷文克洛导师的学徒时,对方就已经在照顾雷文克洛了,青春大抵就是这样消耗掉的。
她老了些,但雷文克洛导师…却风华依旧。
妇人不语,只是沉默的侍奉着她的主子,任由岁月无情地抽走她的每一丝风华。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其实妇人保养的还不错。
想到这里,奈特谢德偷偷瞧了一眼正在喝汤的自己的导师,一位草药学系的教授。
虽然冷淡孤僻,但对于周边的自己人还是多有关照的。
雷文克洛很快喝完了汤,他缓步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了乐福鞋的橡木鞋底落在地毯上的轻而闷的声响。
当奈特谢德浅浅的吃了一口之后,坐在沙发上等待了一会儿,雷文克洛才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换了件新衣,但仍然是古朴不变的大地色系的斗篷,一双深棕色的薄的羊毛手套,头上是一顶同样颜色的礼帽,左眼眶上戴着水晶单片眼镜。
他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于是奈特谢德紧跟其后,当两人走出屋去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接近黄昏了。
庭院,马车的马儿正懒散的摆弄着自己的蹄子,而马车夫早就坐在那儿等候多时了,冬日里的冷风吹着。
两人进了车厢坐下,奈特谢德故意落后了一个身位,坐进车厢中时铜盆里的炭火正温暖着,柔软的羊毛坐垫令人觉得心情愉悦。
伴随着马蹄的一阵急促的声音和铁栅栏门开合的声响,马车就已经驶出了府邸的庭院,马车夫相当熟练的驾驶马车,这条路他曾经走过很多次了。
穿过宽敞的街道和一条横跨在江流上的大桥,马车里并没有什么大的颠簸,可坐时间久了仍然令人觉得心情不适。
奈特谢德总是觉得自己这一身就去参加宴会不太得体,一个十七年前的老朋友即将调到辛蒙德州首府任职,如果不是十七这个数字,奈特谢德光看自己导师那年轻的面庞都快忘记他的年龄了。
今年,概得四十多岁了吧。
当西方天际仅剩一线光的时候,东边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马车终于停止了颠簸,昭示着已至这趟旅程的终点。
马车的梯子被放了下来,奈特谢德是先下去的,然后为自己的导师打开了门,成大事者谦卑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会儿他还没到有为所欲为资本的时候。
迈特谢德向着那不远方的建筑望去,按照马车行驶的时间来算,这估计已经来到了辛蒙德州首府的郊区,铁栅栏门、庭院、喷泉以及那长条形四层楼高的建筑。
这无疑是一座小庄园,铁栅栏门打开着上面挂着木牌,写着这样的字样——郁金香公馆。
天上星星露了头,怯懦的在云层中张望那庄园里的灯火通明。
当奈特谢德张望时,已经又有几辆马车从远处而来直接驶进了庄园,在这儿停车是雷文克洛要求的,他要步行走进去,尽管这有一段距离。
雷文克洛下了车,他向马车夫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沿着那条路向庄园里面走去,奈特谢德就只好跟在身后了。
庄园建筑那洁白色的墙面让奈特谢德想到了哈姆雷特的雪花,墙体由长方形和一个三角组成,对于建筑学奈特谢德不太了解。
“哦!尊敬的雷文克洛教授!”正向里面走着时,突如其来一辆马车在道边停住,一个头戴礼帽,身穿浅灰色燕尾服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玛丁尼司法长。”雷龙克洛教授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奈特谢德从他的眼底察觉到了一丝不情愿,他摘掉自己的礼帽放到胸前,行了一个脱帽礼。
“呀,真是生疏了。叫我马丁尼先生就可以了。”这穿着深灰色燕尾服被称之为马丁尼司法长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亲爱的雷文克洛教授,我还去听过你的草药学系的讲座呢,我夫人常常向我提起您。”
“您上次讲座制作的草药香烛我有幸抽奖领到了一份,清心安神,缓解焦虑和助眠非常有用!我夫人一直睡眠很浅,有点神经焦虑,用了之后有很大的缓解效果。”
“她一直想感谢您来着,但又知道雷文克洛先生您是一个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所以一直不好意思登门拜访,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先生了。”
玛丁尼先生看上去很热情的样子,雷文克洛也只好笑着点点头回应。
“这位呢?”玛丁尼先生把目光落在了奈特谢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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