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式开始。
林丰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余光时不时瞥向对面的元国使臣。
据他所知,元国的异姓王安明远曾经企图造反登基,后又改了主意,追随新任帝王,此人的变数对他来说是个好的机会。
只要这人还惦记着那个位置,拉拢他也绝非难事。
思及此,林丰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他举杯对上安明远,隔空敬了杯酒。
安明远顿了顿,随即将酒一饮而尽,后又偏头看了一眼奕如生,眸光微闪。
奕如生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心里时刻想着宝鹊搂里的沈兴,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其他的动静。
“我知你不想回去,可帝君久病卧榻,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回去看一眼吧。”安明远浑厚低沉的嗓音传入奕如生的耳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你父皇的隔阂越来越深了。”
闻言,奕如生眼睫颤了颤,心底泛起一阵刺痛,握着琉璃杯的手紧了紧,“是他不要我的。”
“是他不要我和父君的。”
安明远身形一顿,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心疼,深吸了口气,无奈道:“你父皇就是太爱你父君,才做了这么多愚蠢的事。”
奕如生怔了怔,“安叔叔也不认同我父皇的所作所为?”
安明远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认同了?”
“可安叔叔你……对我父皇向来忠诚,别人说他的不是你都要顶回去。”奕如生道。
安明远嘴上挂着笑,伸手揉了揉他头上的一撮毛,温声道:“你父皇的确是位明君,可惜不是位好丈夫,好父亲。”
奕如生垂下眼睑,默认了他说的话。
安明远收回手,再次端起佳酿畅饮。
他抬头饮酒的那一瞬间,注意到了台上高座的皇帝看向底下群臣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眼神他并不陌生。
在南怀景身上看到的次数太多了。
那种算计与玩味,视万物为蝼蚁的淡漠之态,是暴风雨来临之际。
安明远放下酒杯,目光转向对面的正若有所思的林丰,顿时心下明了,扭头对奕如生叮嘱道:“宴会结束之前,好好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奕如生讶然,没想到安明远初来川夏不久,这么快就看清了局势。
“怎么了?”安明远挑眉。
奕如生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没什么,我会好好待在安叔叔身边的。”
“嗯。”安明远没有多想。
萧子规如坐针毡,根本没心情饮酒作乐,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他转头对上杨宏问道:“杨大人,不知令郎的下落……”
林丰顿时被他的问话吸引,侧起耳朵细听。
“多谢王爷挂怀,两日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杨宏满面愁容,连连叹息。
“怎么会这样……”萧子规喃喃道。
林丰也有所怀疑。
他派过去的人都没找到杨飞的下落。
甚至是沈南初那边,闹了半天动静还是一无所获。
想到沈南初,林丰心下一颤,看向萧子规慌乱的神情才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他让人传播的流言起了效果。
否则萧子规怎么一副心慌错乱的模样。
林丰暗自窃喜。
只要他一声令下,在外接应他的一众下属,便会立刻将这里团团包围,连只蚂蚁都走不掉。
届时,这萧氏的江山就该是他的了。
林丰兴奋地攥紧了琉璃杯,杯中的酒轻微晃了晃,激起了一圈涟漪。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
天色渐渐黯淡,空旷的四周亮起盏盏明灯,绚丽夺目。
席间谈笑声不断,两国臣子相谈甚欢。
安明远被灌了许多酒,酒量很好的他不免也带了些许醉意,他抬手挡下又一波敬酒的人,转头对着奕如生说道:“尚且不知他们要做什么,等的时间有些长了,我也乏了,你跟我先离了这席。”
奕如生点点头,扶着他起身。
林丰见状,偏头看向身后的宫女,给了个信号。
宫女接到指示后悄悄退了下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沈南初的眼里。
他抬眸对上萧晏,微微颔首。
安明远那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刚要跨出大门之时,一堆禁军围了进来。
在场的人脸色陡然一变。
安明远的意识即刻清醒,挺身挡在奕如生身前,回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人,语气不悦:“贵国的待客之道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未等萧晏做出反应,林丰站了出来。
他无视周围面色各异的人,悠悠地走到安明远身前,气定神闲道:“安王爷,据我所知,贵国国君久病难医,想来气数将尽,膝下一子不成气候,而您手握重兵,不如同下官合作……”
林丰眸中闪烁,嘴里念念有词:“将这纷乱动荡的天下一统,结束这千百年来无休止的战争,还天下子民一份安居乐业。”
说着抬手拍了拍安明远的肩,眼神似有若无地瞥过一边的奕如生,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您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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