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顿了顿,轻咳一声,捏起酒杯把剩余的酒水撮干净,然后咂咂嘴儿:
“程老板说得没错,该是官民同乐,嗯……这样吧,我回头贴张告示,告知全县富商巨贾,大家来出价,这戏台子,价高者得,如何?”
大年此话一出,一旁的李老板坐不住了,他抢在程老板前面,把凳子往大年边上挪了挪:
“大人,这酒饭都吃了,还找其他人干啥呀!嗯……我我,我出银一百两包了,就按往年惯例,搭戏七天,如何?”
李老板满身酒气兴冲冲地说着,大年皱了皱眉,刚想搭话却被程老板打断了:
“老李,你又没包过戏台,跟着凑啥热闹呢,大人!我出银一百五十两!”
“老程你……”
“咋啦?”
程老板满脸得意,眼睛瞥了瞥李。
见时机成熟,大年摆手示意二人都坐下:
“两位稍安勿躁,和气生财嘛,既然你们都有意接戏,那这样,你们各出一百两银,戏台院子你们各占一半,另外……搭戏时间由七天延长至十五天!”
程李二人皆稍加思索了一下,随后互相作揖,算是达成合作关系了。
饭后,程老板请大年他们到了酒楼后面的小房间,上了笔墨纸砚,写下约书。
“呐,张村长,明儿等李老板的银钱到了,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你得抓紧回去张罗了!”
“哎哎好!”
有田接过程递过来的约书,小心折好放入衣袖。
事情基本成了,大年出了酒楼门,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与有田一起到了饼铺,给他买了一包烤饼带了回去。
有田心情大好,谢过大年后就赶回了家。
此时望安村村口聚集着不少人,都在等着有田回家呢。
等到有田回到村子,脸上挂着的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唱戏的事儿成了的。
“李大人允了的,还凑了银钱给咱们呢,那个……大婶,你得赶紧让你儿媳妇准备准备了!”
有田与之前的老妇说着,一边把怀里的烤饼拿出来,分给村口的孩童吃。
孩童们捏着黄亮的烤饼,大口扯着,放在嘴里使劲嚼,还不忘给身后的爹娘吃一口。
老妇姓陈,人家喊她陈婶。
只见陈婶听了有田的话,先是一愣,看着他给孩子发饼,她咽咽口水,凑上来问道:
“村长,可是真的呐?那……那我这就回去说与他们听!”
“肯定是真的!嘿嘿,对了,你们回家都与家里人说说,咱们稍晚在这里再商议一下,这个戏怎么唱!”
“好!”
村民们乐呵呵的散去,边走边谈。
有田回了家中院子,把烤饼分了包家一点,剩余几张饼给了自己俩孩子。
临近傍晚,晚霞满天。
村口那边来了好些人,都是来商量唱戏的事儿的。
陈家媳妇儿今年二十五岁,长得唇红齿白,脸蛋也俊俏,一开腔就知道是戏子。
她拿了戏本给了有田,又介绍几个人是鼓师什么的,大家之前都在一个戏班子。
正当众人满怀期待的时候,陈媳妇眉头一皱:
“村长,要我唱戏,张罗人这些都好办,可是……咱们没有戏服啊!”
此言一出,众人眼睛一呆,纷纷愣住了。
因为都是逃难过来的,能带的都是些保命的家伙什,就算是带了衣服,也都是遮风避雨,御寒取暖的,也没人带戏服呀。
有田也是,捏着手中戏本不知道该咋办了,除了村民们的殷殷期盼,更重要的是大年那边把银钱都准备好了,这会可不能出啥岔子。
“要不……咱们自己做戏服?唉……不行,就算有那针线活也没线料……”
“村长,你先别急,咱们先让陈家把戏服的样式大致画出来,需要多少,实在做不出来,可以去衣坊借嘛!”
有村民看到有田着急,赶忙出言安慰道。
“好……”
隔天,有田一大早一个人到了武安集市。
左看看右瞧瞧,进了柳记布行。
是之前大年一家买衣服的地方。
这会人不多,老板娘柳如烟穿着素衣在柜台边撑脸思考着什么。
店里的侍女见有田进了来,脸上泛出嫌弃之色:
“这位大哥,是买料子吗?这边来看吧!”
说着就要把有田领到一旁的挂布之处。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我……我是来看看,看看……”
侍女撇撇嘴,刚想说什么,被柳如烟拦下了:
“小梅!你忘了李大人发的通令了吗?遇越州来的,不论男女老少,皆不可阻!”
如烟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自是听出有田的越州口音。
于是她笑吟吟地从柜台后走出。
“谢谢掌柜的,我……请问您这边有戏服吗?我……”
“戏服?”
如烟有些疑惑,而后抿嘴一笑,表示店里之前确实有那么一整套戏服,不过昨个晚上已经被程记酒楼的程老板买走了。
“也不知刮的什么风,程老扣居然花大价钱在我这买了那么多衣服,还是戏服呐,呵呵,也只有我这店,才有整套的戏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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