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兴叶城后,邱大仙带着她制了一批铁器,造了不勒手省力爬墙索,改良了铜质袖箭,这回往潼津关来,便捎来许多稀奇古怪。
刘北也学燕然飞,玩爬墙索玩得不亦乐乎,只有邱大仙和李骞在正儿八经地,拽着两匹驮着行李、四蹄包了布的毛驴踏雪缓步行走。
冷玉笙派他们五人小分队由李骞指挥带领,扮作商人往西辽去刺探敌情,并不敢用战马,在关内买了毛驴作掩护。
行了三天路,爬了一天冰终于越过黄河,西望便是一望无际的冰雪原野。
渐渐能找到些凌乱的、冻成冰的车辙马蹄痕迹。
杨烟摸了摸印记:“往东的车辙浅,往西的车辙很深,应是载了货物。”
邱大仙也举了举罗盘:“西南有人迹。”
又往西走一日,终于见着几个稀稀拉拉冒着炊烟的帐篷。
五人寻了个帐篷讨水喝,一名西辽老汉热情引他们入帐喝热羊奶。
李骞会胡语,聊了聊便知他们皆是附近山中牧牛羊的牧民人家,年轻人冬日都入城猫冬,只留老人家看着栏中牛羊。
而再往西走半日,就到了西辽南都青峡城。
李骞道,他们受东家所雇,一直来往西辽和祁做生意,这回恰好遇到东边打仗,货物大部分散失,只能灰溜溜再回来。
老汉却并不知道哪儿在打仗,甚至不知兴叶城王庭已经易主。
对百姓来说,谁做王,生活没有什么两样,还是同样放牧,拿牛羊进城换粮。
提起西辽王庭的汉人军师,老汉倒是熟稔,骄傲道:“军师会治国,自从军师来了,一头羊就能换过去双倍的青稞米。”
燕然飞苦笑:“所以为了不叫胡人百姓受战争之苦,他把战场放到了祁境。”
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五人休憩后便告辞继续西行。
循着一路未断的车辙痕迹,很快到了青峡城。
“你如何确定,世宗在南都?”瞧着依稀见到的城墙,燕然飞问杨烟。
杨烟手中提着个木棍探路,捡起地上洒落的几粒粮食:“这或许就是从关南抢来的粮草,大批量运入城中 ,说明城内定有重兵。而大量驻兵护着的,除了世宗,还能有谁?”
几人在暗处观察一阵子,发现城门守卫极其森严,冰天雪地的冬日本就没什么人出入,城门紧闭着,只有城墙上伫立着背弓弩及佩弯刀、神情肃穆的巡逻军人。
仿佛印证了猜测,寻到‘贼雀子’眉目,几人松了一口气,开始计划入城。
——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某处拐角僻静,几根爬墙索轻盈丢上城墙垛内。
五人很快攀援上城墙,猫身向前,再从另一边翻下去。
四人已顺利下来,等着最后的刘北。
偏巧刘北向下爬墙时,身后背的包袱卡在城墙上,他抬身准备动动包裹,迎面就与一个巡逻士兵四目相对。
弓弩立刻飞出,刘北吓得手上一松,人就直直从高墙掉落下来。
燕然飞来不及多想,腾跃向高处去接刘北,杨烟捂住想要惊叫的嘴,只见那胡人士兵放弩箭后立刻向下探头,见到墙下有人,一声胡哨破空而鸣。
杨烟向上伸手,袖中飞出袖箭,李骞也扔出飞镖——
胡哨戛然而止。
士兵的头自城垛上耷拉下来。
燕然飞接住刘北,已平安落地。
可仅仅一声哨响,便引来城墙上数名巡逻士兵,火把光亮照耀到地面。
“下头有可疑人!”扳过死去的士兵身子,有人叫道。
“此处难留,速速离开!”一看形势不对,邱大仙带着他们转头就跑。
可才穿出一片树丛,眼前已经赶来一队五六个兵将,个个人高马大,皆从头至脚护着一身铁甲,头盔上插了鹰羽。
李骞脸上一凛,抽刀挡在他们面前:“你们快走。”
燕然飞也提刀摆开架势:“哪有叫将军冲在前的道理——”
话没说完,西辽士兵已执弯刀砍来,和两人斗在一起,刘北准备护送杨烟和邱大仙离开。
一名士兵又要吹哨喊人,杨烟急急塞进袖箭筒一支小箭,刚要拨动弹片,却见士兵突然口吐鲜血,无声无息死了过去。
眼前倏然落下个黑衣人影,未有犹豫也加入战斗,耀着火光的丝线一出,三两下便帮着解决了几个士兵。
“阿……你还没走?”杨烟从恍惚中抽离,问。
刘子恨却没时间回答她,只道:“把尸体拖走,否则会引来全城搜捕。”
几人未再犹疑,将尸体藏入树丛间,又扒下士兵的铠甲套在身上。
刚巧六个士兵,一人套了一件。
只有杨烟个子太小,铠甲拖了地,走一步就在石头地上擦出稀里哗啦声响。
“姐姐,过来我给你卷卷。”刘北忍住笑意,躬身要去扯铁甲,却被刘子恨抢了先。
他在她身前蹲下,不知用了什么工具,迅速一片片卸去两排铁片,调整到合适长度。
“走吧。”刘子恨说。
杨烟只能“哦”一声,乖乖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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