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远虽因进献少女之心药引秘术得宁煜宠信。
但圣心难测,唯有谨慎再谨慎,但能在这宫闱倾轧,帝心无常之地保住性命荣华。
更何况,付远自己心知肚明,皇后兰心蕙质,一向机警,皇上虽把他藏的密实,皇后却未必得不到一丝风声。
先保得自己周全,才有命去享受荣华。
否则得了再多的银子,没命去花,又有什么用处。
他掀开车帘一角,冷风裹着雨星立即扑了进来。
远处山峦轮廓暗淡,官道前后不见半个人影。
付远微微蹙眉,吩咐车夫再快些。
正欲放下车帘,他的视线却被前方不远处官道旁的一抹异色攫住。
“停车。”出于内心喜好的本能,他即刻出声。
马车猛的一顿。
付远探出身,眯着眼望去。
泥水地里,蜷着一个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子。
素色衣裙早已被泥浆和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窈窕曲线。
乌黑的长发凌乱的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更衬得那肤色欺霜赛雪。
那女子似乎崴了脚,尝试着站起来,却又无力的跌坐回去,抬起的脸恰好朝着马车方向。
付远的心跳猝然停了一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雨水冲刷着她面上的污渍,反倒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愈发清晰。
眉如远山,目似秋波。此刻却因疼痛和惊惶蒙着一层氤氲水汽。
长睫轻颤,引人怜惜。
女人此刻唇色苍白,微微颤抖着,但配上她娇美的容貌。,非但不显憔悴,反而有一种极易摧折的,让人想狠狠碾碎的占有的柔弱。
这简直完美契合了付远对于女人的喜好。
她看到马车,挣扎着向这边伸出沾满泥泞的手。
却不见说话,只喉间发出“啊……啊……”的气音。
泪水混合着雨水从她白皙的脸上滚落,眼神里全是哀求,直勾勾的望着付远。
付远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气混合着泥土的腥味钻入肺腑,却压不下身体陡然蹿起的那股燥热。
不过,谨慎如他,立即便又惊醒起来。
他的道观本就偏僻,这荒郊野岭,又大雨瓢泼的,怎会凭空出现一个如此绝色的女子,还偏偏倒在了他的车前?
付远下了车,道袍下摆立刻浸入泥水之中。
随行的小太监连忙撑伞跟上。
随行在暗处的两个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选择暂时待在原处。
毕竟,对面只是一个女子。
他们自被皇上派过来保护这道士,也算开了眼了。
原本以为道士最为清心寡欲,谁知道这付远玩的比那些京中的纨绔子弟还要花花。
最喜欢欺凌柔弱女子。
最喜欢听着她们恐惧的尖叫,看着她们哭。
如今这又来了一个,瞧着还那般柔弱。
他们还是不过去的好,别到时候误了这花花道士的事儿。
如今皇上最宠信的,可就是他了。
他们只是暗卫,可开罪不起。
暗卫思忖的片刻,付远已经走到了那女子身前几步停下。
目光锐利如刀,上下刮着她:
“你是何人?”声音冷漠,丝毫看不出刚刚还被这女子的样貌撩拨的心头燥热。
女子被他严厉的语气吓的娇躯一颤。
泪水流的更急,慌忙摇头,双手比划着,指向远处的山,又指向自己,做出摔倒,害怕的动作。
最后又合十哀求,指向马车。
“为何在此?”付远逼近一步,雨水顺着伞面下滑,在他冷峻的容颜面前形成水流快速划下。
他眼里满是审视:“说,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仍是摇头,泪水连连,被他的逼问吓得一劲儿瑟缩着,发出更急促无助的:“啊…啊…”声,绝望的指着自己的喉咙,拼命的摆手。
付远发目光在她脸上、身上反复扫视。
那湿透的衣裙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每一处起伏都若隐若现。
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划过纤细脆弱的脖颈,没入微微敞开的衣领……
付远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那份惊人的美,和全然依赖的柔弱,像蛛网般一点点的缠绕上来,消磨着他紧绷的神经。
或许……只是个落难的民女……
付远紧绷的脸微微松弛,他再度开口,声音不自觉的放低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你……说不了话?”
女子泪眼朦胧,连忙用力点头,殷切的望着他。
付远沉默片刻,他看着她冻的发青的嘴唇和不住颤抖的单薄肩膀,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终于压过了最后的疑虑。
罢了,一个哑女,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罢了,雨大,先随我回道观避避雨吧。”
说着便伸手拉她。
少女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感激涕零,含羞带怯的伸出冰凉花颤抖的手。
手指小心翼翼的搭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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