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是张地图,标着七个红点,每个点旁边都写着日期,最近的那个日期...是三天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匿名短信,还是那个号码:"周宅地窖,藏着十七具怨尸。"我抬头时,苏璃正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清欢把相机挂回脖子,镜头上还沾着刚才溅的血,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林默,你的手..."
我这才发现手背的伤口在往外冒黑血,诅咒的纹路顺着血管爬到了小臂。
罗盘碎片的红光暗了下去,烫得我几乎握不住。
苏璃摸出丝帕要帮我包扎,被我避开了。"回咖啡馆。"我把文件塞进外套内袋,"得把这些给赵警官看,还有...得查查周宅的地窖。"
白清欢突然举起相机,屏幕里映出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我的影子脚下缠着黑蛇,苏璃的影子头顶飘着纸钱,她自己的影子...手里举着把带血的刀。
相机"嗡"地响起来,她猛地按下快门,照片里却只剩面白墙,墙皮剥落处,隐约能看见个"奠"字。
"走。"我扯了扯她的衣袖,转身时听见厂房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苏璃锁车门时,后车灯照亮了墙角——那里有双青灰色的脚,从黑影里慢慢伸出来,脚趾甲长得能勾住地面。
白清欢的相机又响了。
这次屏幕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行血红色的字:"十七缺一,就等你们了。
我把车开得飞快,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回扫着,后车镜里苏璃正用丝帕压着我手背上的伤口,丝帕很快就被黑血浸透。
白清欢缩在副驾驶,相机挂在脖子上晃,刚才在厂房里拍到的"十七缺一"还在她手机相册里,红底白字像团烧不净的纸灰。
"疼吗?"苏璃的指尖碰了碰我小臂上的诅咒纹路,那些青紫色的枝桠正往手肘爬,"罗盘碎片在发烫。"她抽回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被烫出了水泡,罗盘碎片搁在中央扶手箱里,红光像快燃尽的炭火。
白清欢突然转身,相机镜头几乎贴到我脸上:"林默,你影子刚才动了。"她手机屏幕亮着,是刚才在厂房拍的合照——我影子脚边的黑蛇正吐信子,苏璃头顶的纸钱无风自动,她自己影子手里的刀,刀尖正对着我的后心。
"到了。"我猛打方向盘,咖啡馆的暖黄招牌撞进雨幕。
推开门时铃铛响得刺耳,赵警官已经等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凉了,杯壁凝着水珠。
"文件。"我把外套里的铁盒搁在桌上,苏璃抽了张纸巾垫在盒底——盒角还沾着厂房的锈渣。
赵警官翻开照片时,指节捏得发白,三十年前灭门案的现场照片里,死者的眼睛全被红笔圈了,十七个圈,像十七颗钉子钉在纸面上。
"十七怨,阴门开。"白清欢念出照片背面的字,她的手指在发抖,"这是阴门祭,用十七具怨尸开阴阳门,周老太爷要干什么?"
"养尸。"我扯松领口,后颈冒冷汗。
罗盘碎片在口袋里灼得慌,"地图上的七个红点是养尸地,最近的日期是三天后,正好是阴门开的时辰。"
赵警官合上铁盒:"周宅地窖的匿名短信我查了,信号源在周宅附近。"他推过来个证物袋,里面是截染血的黄符,"今早巡逻队在周宅围墙外捡到的,符头是周氏家传的'锁魂印'。"
苏璃突然按住我手背的伤口,她的指甲掐进我肉里:"林默,你的血。"我低头看,黑血正透过丝帕渗出来,在木桌上洇成个扭曲的"奠"字——和厂房照片里墙皮剥落处的字一模一样。
白清欢的相机"咔"地响了。
她举着屏幕让我们看:镜头里,赵警官的影子头顶悬着口棺材,我的影子被黑蛇缠住脖子,苏璃的影子...正把阴元珠塞进棺材缝里。
"得找帮手。"我扯过纸巾擦掉桌上的血,"陈老先生,七十岁,住在城南老巷子,十年前帮我师父破过'千尸冢'。"
苏璃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划动:"我堂哥在文物局,他认识陈老。"她抬头时眼尾挑着,"半小时后,陈宅。"
陈宅的门环是青铜铸的貔貅,叩门声闷得像敲在棺材板上。
开门的是个穿对襟褂子的老头,白胡子沾着檀香,见着我时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林家那小子?"他侧过身,"进来吧,屋里有茶。"
客厅墙上挂着幅《镇阴图》,水墨里的判官踩着十七具怨尸。
我把铁盒推过去时,陈老的手突然抖了,茶盏磕在桌上:"十七怨阴门祭...三十年前周家灭门,就是为了这十七具怨尸?"他翻开照片,指腹蹭过死者的眼睛,"每个死者都是横死,怨气锁在眼眶里,周老太爷要拿这些怨气养尸。"
"养什么尸?"白清欢攥着相机,镜头对着陈老的影子——那影子手里握着根引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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