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诅咒在锁骨下翻涌的疼让后槽牙都发酸。
苏璃的指尖还搭在我肩膀上,龙涎香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味,在鼻端凝成一根细针。"留你们在咖啡馆。"我扯了扯她手腕上的银镯——那是她调香用的量器,"如果半小时没消息,往东南方跑,找陈老的徒弟。"
她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反而把短刀往我手里塞:"你现在这德行,切菜都费劲。"刀鞘上的银饰刮过我掌心的诅咒纹路,像块烧红的铁。
白清欢突然拽住我衣角,相机挂绳在她手腕勒出红印:"我拍到周老太爷的锁链了,十七根,每根都拴着...拴着小孩的脚腕。"她声音发哑,指腹蹭过相机屏幕上的阴影,"他们在井边堆的不是玩具,是...是骨灰盒。"
手机在这时炸响,匿名短信的提示音像根钢针扎进耳膜。"小心,周老太爷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布置,你们必须尽快行动。"我捏着手机的手在抖,诅咒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喉结爬,每爬一寸,罗盘碎片就在口袋里烫得更深。
"走。"我推开咖啡馆的门,夜风冷得人后颈发紧。
街角路灯下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帽檐压得低低的,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摸手机——和上周跟踪苏璃的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白清欢的相机"咔嚓"一声,屏幕里男人的影子变成了具青灰色尸体,锁链从他脚踝往上爬,缠到了脖子。
"是替死鬼。"苏璃突然攥住我胳膊,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怨气凝形了,周老狗在撒网。"
我的手机又震,这次是王阿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人掐着脖子挤出来的:"林先生...小丽又犯了,她把自己指甲全抠下来了,说...说要给井里的娃娃做发卡..."
我喉结动了动。
上回替小丽驱灵时,她无意识画在墙上的简笔画里,井边站着个穿唐装的老人——和白清欢照片里的周老太爷一模一样。
这是调虎离山
"去王阿姨家。"我咬着牙说,诅咒已经爬到下巴,说话时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蛇信子在吐芯。
苏璃没反驳,只是把短刀别回我腰后;白清欢把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咔嗒"弹开的声音,像根棺材钉敲进地缝。
王阿姨家的防盗门半敞着,玄关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里屋传来瓷器碎裂的动静,混着细弱的呜咽。
我跨过地上的碎碗,血腥味突然涌进鼻腔——是新鲜的血,还带着铁锈味。
小丽蜷在客厅地毯上,白色睡裙膝盖处全是血。
她的右手手指肿得像胡萝卜,指甲盖全没了,指腹上沾着带血的墙皮。
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眼白全红了,黑瞳缩成针尖大的点,正死死盯着墙角的老式挂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和白清欢拍到的井边黑影数量分毫不差。
"怨气锁魂。"苏璃蹲下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小丽额头。
她的调香瓶在掌心转着,"龙涎香压不住,是...是用婴灵怨气养的阴物。"
我摸出罗盘碎片,掌心立刻烫起水泡。
碎片上的纹路开始发亮,像滴融化的血,缓缓指向小丽后颈——那里有块青紫色的印记,形状像朵枯梅。
白清欢的相机突然"嗡"地响起来,屏幕里,个穿灰布衫的女人正骑在小丽背上,指甲深深掐进她后颈的印记里。
"是井里的。"白清欢的声音在抖,她举起相机对准那女人,闪光灯连闪三下,"我上次拍井边,她就在第十七道黑影里!"
我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诅咒已经缠上了喉结,说话像含着块烧红的炭:"苏璃,用尸香魔芋抹她后颈;清欢,拍那女人的脸。"
苏璃的调香瓶"啪"地打开,琥珀色液体滴在小丽后颈时,那女人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尖叫。
白清欢的相机快门按得飞快,闪光灯里,我看见那女人脸上全是刀疤——和周宅百年前灭门案里,被砍死的厨娘画像一模一样。
罗盘碎片烫得我几乎握不住,我咬着牙把碎片按在小丽后颈的印记上。
诅咒纹路猛地窜到耳根,疼得我眼前发黑。
那女人的影子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一团黑雾钻进挂钟缝隙。
小丽的眼睛终于恢复清明,她"哇"地哭出来,扑进王阿姨怀里。
"谢谢...谢谢林先生..."王阿姨抹着眼泪,手还在抖。
我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赵警官带着两个小警察冲进来,手电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默?"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目光落在我腰间的短刀上,"接到报警说这里有暴力袭击。"
我扯了扯嘴角,诅咒在耳根跳得太阳穴发涨:"王女士女儿癫痫发作,我们帮忙按住的。"
赵警官盯着小丽后颈的紫印,没说话。
他身后的小警察举起相机要拍现场,白清欢突然挡在镜头前:"闪光灯对病人不好。"她的手指还捏着相机遥控器,屏幕里,那厨娘的影子正从挂钟里探出头,嘴角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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