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却不知长信君所荐者品性如何?”
念端的面上挂着淡笑,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医家收徒,宁缺毋滥,何况是念端这般医家宗师级的人物。
“念端大师大可放心,都是些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必不会给医家抹黑!”
紫兰轩的姑娘们对紫女忠心耿耿,而紫女已经是嬴景的人了……
也就是说,紫兰轩的姑娘们对长信君大人也是忠心耿耿的。
既然这样,那当然都是好姑娘!
“先让人来学一段时日吧,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不等念端说完,嬴景便直接开口:“若有一人不能达到要求,本君自会将人全部带走!”
秦国的连坐制度让许多人痛恨,但其约束力也是极强的。
紫兰轩的那些姑娘们能力都不差,只要认真学习,念端不刻意为难,基本没有可能失败。
“长信君,心计太深,慧极必伤啊。”
念端有些无奈的看了嬴景一眼,最终只能轻声一叹。
长信君既有如此自信,便说明他所推荐的这些弟子的确不会差。
可要说全部都能达到她的要求,却也未必。
只是……长信君把连坐都搬来了,那便是有人稍差了些,只要她舍不得其他的好苗子,也只能一并都留下来了。
大不了,未达到标准之前不允许出诊。
这么点小事都要算计,念端虽不在意,也着实难受的紧。
“慧极必伤?”
嬴景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若真如念端大师所言,那先伤的也该是孔夫子等先贤。”
孔圣怕是也没有你长信君这么多的心眼算计!
念头刚一动,念端便有些慌张的立刻摇头试图将其甩出去。
都怪这长信君,她都被带歪了!
这个时代,对于孔夫子等先贤还是极为敬重的。
似长信君这般,把自己跟先贤对比,甚至还进行调侃,这已是堪称离经叛道了。
“还不曾相询,前日长信君夫人所送来的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怎会有人如此歹毒,对一孩童下此毒手?”
念端试图转换话题,不再讨论这种违逆她思想的事情。
其实念端有点想赶人了,但是又想到这学宫乃至整个河内其实都是长信君的地盘,刚来就赶人实在不太好。
念端大师一看就是与人交流太少,转换话题很是生硬。
但嬴景没有在意,他的确对昌平君送来的这孩子有点感兴趣。
“她叫芈涟,昌平君之女。”
嬴景淡淡开口:“按照昌平君的说法,这孩子先天体弱故而送到我这里调理,只是念端大师……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念端的面上腾起些许怒容:“什么先天体弱,这种阴毒手段虽然隐蔽,可又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嬴景面露忧色:“还请念端大师明言。”
“哼!这是一种极高明的混毒,施毒之人的手段很是高明,纵是婴儿也不会伤及性命可却从此经脉阻塞气虚体弱,甚至将来未必还能站立行走。”
念端说着怒色更浓:“这施毒之人在医道上的造诣定也极为不凡,可他学医莫不是就为了给小孩子下毒么?”
嬴景早清楚昌平君的狠辣,可此时也还是微微有些动容。
要说是别人干的,嬴景绝不会相信,没人有这闲工夫。
“既是毒素,不知念端大师可能解毒?”
嬴景依旧还是一脸的忧色,这次倒的确有那么几分真心在里边了。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已,却一出手便遭逢亲生父亲这般对待。
念端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毒都有解药的,何况这种毒不过是堵塞经脉,令人气息体弱,虽是后天引发,可实际与先天的体弱已无甚分别。”
“若非是长信君收集了各国医书,更有扁鹊公所留一生精要,我这些时日细细研读有所精进,也未必能看的出来其中隐秘。”
嬴景皱了皱眉:“无解?”
昌平君这么狠的吗?
念端又一次摇了摇头:“毒虽无解,可如今也不过体弱罢了,慢慢调理便是。”
“几年,或十几年,只需长期服用汤药,总能后天补足的。”
嬴景点了点头,也是放下心来。
“那便烦劳念端大师多费些心思了,所有费用方面,本君一并承担。”
时间久些倒不打紧,能治好就行。
多受些苦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国可是有连坐的,以昌平君所为,来日事发必会诛连亲朋。
若非是扶苏和嬴政也都和他沾亲带故便是夷三族也正常。
芈涟现在多受些苦头,对昌平君的恨意越深,来日活下来的可能性才越大。
“以念端大师所见,此事当是何人所为?”
嬴景突然开口问道。
念端面上的怒容收敛,有些狐疑的看着嬴景,长信君身边高人也不在少数,岂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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