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们有的是自发前去,但更多的还是锦衣卫组织的。
张国之派遣了数百人过去带节奏呢。
没想到,给海瑞搭了舞台,做了嫁衣。
等到张国之得知之后,也是哭笑不得。
朝中的那么多大臣,张国之都抱有敌意,只有海都御史,张国之是打心眼里面配合,现在这出戏没有唱成,他也接受。
张国之将外面发生的情况,详细记录,而后,前往宫中禀告。
此时的乾清宫中。
朱翊钧与往常一般处理着奏疏。
虽然他下旨会审李文贵,在外人看来,天大的事情,可在朱翊钧看来,却是在寻常不过的了。
他甚至都记不清李文贵长什么样子……对其,可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当然,即便有感情,也丝毫不影响朱翊钧下决定。
因为他有着所有合格天子的特性,薄情……
朱翊钧正专注地看着奏疏,手中的朱笔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
这时,内侍走入乾清宫,躬身声:“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张国之张大人求见陛下。”
朱翊钧连头都未抬,只是淡淡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这内侍得到应允后,便转身下去召张国之入殿。
在这个间隙,朱翊钧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陈矩,神色似有几分思索,说道:“大伴还没回来啊。”
陈矩微微躬身,轻声回应:“冯公公从那儿走了以后,就径直去了司礼监,说是有紧要事情需亲自处理。”
朱翊钧轻轻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为难了,为难了,朕这个大伴啊。”
陈矩微微颔首,应了句:“是啊。”
话音刚落,张国之已稳步踏入殿内,恭敬地行了大礼:“陛下万安。”
朱翊钧示意他起身,说道:“平身吧,说说外面的情况。”
张国之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道:“陛下,百姓反应热烈,蜂拥而至围观。现场呼声不断,皆高呼‘海青天’。众人对海瑞大人赞誉有加,都盼着三司会审能严惩李文贵……”
而后,张国之又将自己的安排,全部说了出来。
朱翊钧听闻,脸上虽未露出过多表情,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其实,从下旨会审李文贵一事,在外人眼中或许是惊天动地,可以震动朝纲的大事,可在朱翊钧看来,不过是寻常政务。
而此次事件,虽被海瑞抢了风头,可朱翊钧却并未有丝毫不满。
他本就没想借此树立自己的威严,这背后诸多推动,像张居正内阁,还有锦衣卫等,皆是下边人自行发动。
没想到,众人无意间竟都给海瑞搭了桥,造了势。
朱翊钧本就有心让海瑞,在历史上成为王阳明圣人之后的又一位圣人,今日听闻这般情形,更是求之不得。
在听完张国之的禀告后,他微微仰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朕这师傅啊,此次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案几上的奏疏上,仿佛刚刚谈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张国之也停了片刻,便告辞而去,为皇帝陛下探查最新的消息。
李文贵被押送到了刑部大牢。
而后,调查审讯的流程开始了。
顺天府衙将停尸房的女尸,以及他们所掌握的证据全部移交给了刑部。
更为详细的卷宗也到了三司手中。
顺天府的诸多官员,特别是顺天府尹赵德荣猛松了一口气,烫手的山芋已经出去了。
天子也在密切关注着此事,而李太后派遣周福前去刑部的事情,朱翊钧也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过问。
还不知道周福,太后要用什么手段,去左右海瑞,但,朱翊钧早早的就下了定论。
他不行。
多年之前,满朝文武加上世宗皇帝,都不行的事情。
一个人微言轻的太监,即便背后站着李太后。
他也改变不了事情发展的轨迹。
当李文贵进入刑部大牢后,海瑞差人在各处张贴告示。
告示:夫国法者,所以弼教防奸,维持世道者也。近有武清侯府之子李文贵,于辇毂之下,肆行无忌。竟敢抢夺民女,供其淫乐,致无辜女子命丧黄泉,此等恶行,天人共愤。
今三司奉旨,将于三日后,即十九日巳时,于刑部大堂会审李文贵,以正国法。
自告示张贴之日起三日内,凡遭李文贵欺凌、迫害者,无论士农工商,皆可赴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递状鸣冤。三司必详加审理,整合罪证。待会审之日,将其罪行一一公示,依律定罪,以儆效尤。
望百姓知悉,勿得隐匿……
在告示的最下方,有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印。
告示每贴到一处,瞬间便如磁石般吸引了众多百姓,大家纷纷涌上前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聚着。
本就热闹的京城街道,因这告示更添几分喧嚣,知道此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识字的人,认识字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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