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课税闻言,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乔县丞,他陷入了疑惑之中,乔县丞竟然真的有脑子!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乔县丞平时表现出来的假面蛊惑了。
他决定再观察看看。
刚下完决定,就发现自己的思维不对劲,他发现,他还停留在过去当探子的思维,没能转变过来。
思及此,他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虫。
臭虫即使从阴沟里爬出来,见到了阳光,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
他既厌恶浮现在自己脑中的那些想法,又对自己过往的成就感到骄傲。
是的,他最大的骄傲就是,没有放弃过复仇,在最后关头,转变想法……最终让他父亲回到他身边。
这件事,足以点亮他晦暗的前半生,支撑他走下去崎岖难行的下半生。
……
云县黄宅,书房。
黄定洲正伏案书写信函。
黑麦敲门进来,“郎君,乔县丞、韩典史、苟课税他们已经出发前往新平县。”
“让人盯着点苟课税。”
他可不信苟课税此行没有其他目的。
康知府一自尽,苟课税就如此‘巧合’地出现,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自从他将苟课税调离县衙,前往林洞村,这么久以来,县衙其他官吏,都没有提出要让苟课税回县衙,更没有查案查到一半,提出要让苟课税加入其中的。
现在,莫名其妙出来两桩案件,一个试图盗窃的罪犯,犯罪未遂,如此及时在土墙被挖通之前,被逮捕。
一个从新平县来云县投奔亲戚如此之久,都没有报官,却在他们抓获一群与康知府相关嫌犯时,陡然跳出来。
这不像是真的案件,更像是有预谋的碰瓷。
与其相信乔县丞突发其中要找苟课税加入调查,不如猜测是否有人,‘无意间’在乔县丞耳边提起苟课税。
毕竟,苟课税是否精通地道技能,可从未在县衙被正面证实过。
所以,要么乔县丞就是那只鬼,要么有鬼在乔县丞耳边说了鬼话。
他率先怀疑的不是乔县丞,而是婉芙离开后,县衙食堂新招的厨娘。
县衙的官吏、衙役、狱吏已经被他彻彻底底肃清过,就算有心人埋了暗钉,也靠近不了核心地带。
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并且能日日接触到县衙内大部分人的,那就是食堂的厨娘了。
不论如何,接下来,只要静观其变。
看看计划此事的人,想要做什么。
在黄定洲看来,一是找机会将那群与康知府相关的嫌犯灭口,二是处理掉某些他还没有发现的犯罪证据,三则是将某些锅甩给云县县衙或者其他敌对势力。
他们达成目的的必要条件,都与那群嫌犯相关。
黄定洲写完书信,递给黑麦,让他帮忙转寄出去。
然后就准备去午睡了,即使他还年少,也熬不住接连多日熬夜通宵。
马上就要年关了,接下来,只会更忙碌。
有的人高床软枕酣然入睡,有的人冒雪而行,有的人瘪着肚皮金戈铁马。
在这个普通的午后,在距离碎叶城不远处的伊安要塞,战鼓未响,却狼烟四起。
一小队突击的骑兵,伪装成过往的胡商,在排队入城的时候,掏出刀剑戟,疯狂乱杀。
守城门的门吏在被一刀穿心时,都来不及发出叫喊声。
巡逻的将士,闻风而来,混战瞬间燃起。
甚至一些看起来是走卒的行人,从包袱里掏出拼装的弓箭和刀刃,当街行凶杀人,枪杀劫掠。
一时之间,敌人、行人、客商,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瞬息间,车辚马萧,兵荒马乱。
黄土路上,鲜血淋漓。
这点小骚乱,很快就被驻兵,训练有素地处理了。
等到他们检查这些起兵乱者的尸体,发现,许多人的脸,都有些面熟,至少短期内,都曾见过出入碎叶城附近经商或者运货。
这不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兵乱。
而是蓄谋已久的试探。
这些人先伪装成各行各业的清白之士入城探查地势,观察守城的巡逻布防,在守城最弱的时机,发起动乱。
负责镇守这里的将军姓黄,是辅国将军黄将军的嫡长子。
自从他年少时,曾负责剿匪之事,带领江南当地官兵掀掉反贼隐匿在江南的窝底之后,又顺藤摸瓜,又除掉了匪徒的好几个据点。
进而得到了皇帝赏识,获得升官的机会,被圣人封为云麾将军,镇守边关。
黄大郎发现了这些起兵祸者往日伪装的身份之后,便下令彻查,与这些人有过接触的人和地点,准备一个个排查过去,将他们在城中的窝点一锅端。
他想了想,回到自己的营帐,写了一份密折,明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他怀疑这群人,与之前皇帝让他关注的那些走私团伙有关。
而前不久,他得到消息,走私团伙的领头,已经在京城被缉拿归案,他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没有多想,准备配合皇帝的指令,将走私残党全部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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