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的年夜宴,在亥时三刻,结束。
难得没有下雪的大年夜,二房的人,趁着月色,坐着马车,前往京城子集胡同。
二房夫妻,同乘一辆马车。
二房夫人从年夜宴开始憋到现在的怒气,终于收不住了。
要不是年夜宴上有黄祖父和黄将军他们在,她早就当场发疯了。
当马车驶出将军府,上了主干道,路人不见任何行人身影,寂静无声。
她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黄二叔的鼻子,“你这个窝囊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老娘不同意分家的时候,你为了让我同意,都跟老娘承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哦!你说,辛娘,只要分家了,我们就自己当家做主了,你说商铺账簿后宅,全都通通交给老娘管……”
黄二叔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听到你发疯的声音,可以再大声点!”
她听到这话,瞬间眼泪掉下来,“是老娘想发疯吗?是你,是你们都欺人太甚!老娘嫁给你快三十年了,除了委屈,老娘还得到过什么啊?现在,分家了,你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大儿子到现在还是个低等的侍卫,就连娶的媳妇都是个穷得一个屋顶破三个洞的土妞!你们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窝囊!老娘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黄二叔冷笑,“你嘴巴放干净点!大郎的岳家,是寒门士子又如何?穷家又如何?至少他们人穷志不穷!看看你,你这当长辈的,没有长辈的样子,你要是闹得大儿媳和大郎过不去下了,你也收拾包袱滚回老家吧!爷爷那里正好需要孙媳妇尽孝,总不能我大哥大嫂他们在爷爷跟前尽孝了,我们二房无人出面吧!”
二房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哇,好啊,敢情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分家是为了给大郎他们起新居的?老娘这才出了将军府,就没用了?马上被你们一脚踢开了?”
她咬牙切齿、神经质地不停点头,“好,好,好,一家子白眼狼!一家子窝囊废!一家子蠢材!”
黄二叔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你骂了二三十年了,你不累?真正的蠢材是你?你心比天高,今天是团圆宴,你非要找你娘家的外甥女过来做什么?你让你的婆子带着她躲在耳房,是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技高一筹了?那是大哥大嫂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给你留一点遮羞布,你非要我给你扯开是吧?”
听到这话,二房夫人瞬间心下一惊,因为太过愤怒,她将自己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她心虚地瞥了对方一眼,见到对方鄙夷和嫌疑的目光之后,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压下来的怒火,如同被浇了火油,再次火冒三丈。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想要干什么?想和你大哥一家亲上加亲!还能干什么?”
黄二叔冷笑,“这种亲戚,有你一个就够大哥大嫂受的了,再来一个,怕是吃不消!”
“这种亲戚?你什么意思?你几个意思?你说啊,你说清楚?什么叫这种亲戚!?要不是我娘家……”
黄二叔打断她的话,“要不是你娘家,我也不至于丢了乌纱帽,还是说,你又得扭曲事实,说我对你娘家见死不救?自己坏事做尽,还要怪别人给的帮助不够多?你仔细想想,真正的白眼狼是不是你?要不是陛下看在大哥的面上网开一面,你娘家那一大家子贪官污吏能只是流放岭南,砍头都够了。是不是菜市口缺你家那上百个脑袋,你不乐意?非得隔三差五拿出来唠唠?在将军府,还墙挡着,出来外面,四处透风,看你继续胡说八道,明日大理寺会不会来家里抓人。”
这番话,气得二房夫人面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她愤怒地瞪着对方,却不敢再继续发疯。
被捏住了弱点,她哪里还敢继续畅所欲言。
她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了,我会把史三娘送回去。”
黄二叔闭目养神,“送回去就不必了,你那奶婆子窥视主家行踪,试图下毒害人,已经被打死了,那小丫头,我跟大哥说了,那是我新纳的妾室。”
“你……”她听到这话,整个大脑都快爆炸了,“她将我从小奶到大的奶妈子,你们竟敢……”
“你敢下黑手,就不准人按规矩收拾?你要是再多话,就滚下去,自己走回家。”
“……”
……
云县,秦家。
这个年夜宴,秦画师家格外热闹。
秦画师的岳家,一家子,在申时初,便带着一家五口过来,准备两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往年,秦画师家中,只有他和他母亲,十分冷清。
今日多了五个人,瞬间有了气氛,整个宴席热闹了起来。
他们挑的定亲吉日就在元日,成亲的吉日就是初五,间隔三天而已。
但是,因为房家在隔壁县,要想从隔壁县迎亲过来,这雪天路滑,从早上出发,到了云县,都大半夜了,哪里能成事呢?
所以,他们两家子商量着,年夜宴设在秦家,而房家人提前过来云县,原定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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