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鱼湾旁
一艘由玄雷木打造而成的灵船在岸边停泊,惹得周围的修士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
许是知晓此船非常人所有,在附近活动的修士纷纷紧了紧自己的皮,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某位大能,却也有探子、亦或是好奇者,试图窥探何人集会,又有何意。
因着这艘灵船的存在,岸边的气氛都显得沉重几分。
江晚盘腿坐于船上最高处,桅杆的阴影顺势掩盖了她的身形,她脸上一派从容之色。
各大势力的首领陆续赶来赴约,灵船上已陆续有十几位修士登陆,无不是某宗门说得上话、掌权的修者。
他们皆看到江晚的身影,因忌惮之心,以及对其实力的敬畏,无人敢上去与之搭话。
相对的,向来以笑脸示人、又不失强者风度的秦徵反而成了香饽饽,方一登船就如同跌入狼群的羊,三三两两的各宗掌权者皮上带笑,纷纷把他围住,低声问着什么。
与秦徵一同登船的归一剑宗长老余见看到自家宗主被一群法器锃亮、眼中冒精光的宗主、长老围得水泄不通,不着痕迹地抱着自己的宝贝灵剑往后一躲再躲。
秦徵:。
他知晓余见一向不爱与各友宗交涉,只爱练剑,但他没想到她能跑这么快。
长老跑了,他这个宗主就得顶上,秦徵皮笑肉不笑,说着场面话,内心盼着再来个谁,能把这些人引走。
“无淼剑尊可得了什么信?那位又有何指示?能否给我们提示一番?”
一鹤发鸡皮的老者直截了当地打听,也不怕船上其他人听见。
“本尊怎会知晓江晚阁下的想法?江晚阁下所做之事,总归是对大陆有益的,孟老你说对吧?”
“……对。”
江晚此人,稍微年轻一些的或许对她的地位不清楚,他们这些活了上千年的家伙无一不听过她的事迹。
“狂化修士一难才刚过不久,各宗百废待兴,弟子多也心有戚戚,这个时间点,可别再出点什么事啊。”
“依老娘看,定然又是深崖裂谷出现变动,哎,真是……”
“可我听说若非那位加固禁制,兴许修士狂化就不会出现呢?”
这修士刚开了个话头,场面就有些紧绷。
“李宗主此言差矣,怕是被小人蒙蔽了。”秦徵眼皮一跳,温和地打断男修的话。
“修士狂化并非江晚阁下和温澍阁下修补深崖裂谷禁制时才出现的,此前已有先兆,若非江晚阁下当机立断,恐怕会酿成更大灾祸。”
“剑尊说的是。”姬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此处,突然开口,惊得周围人纷纷见礼。
这人年纪虽轻,但地位却是大宗之主,修为也毫不逊色于其他掌门,无人小觑他。
李宗主接连被噎了两嘴,甩袖忿忿道:“是我之过,但俗话说狗急跳墙,阁下要是没把深崖裂谷逼得那么紧,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狂化修士丧命。”
无人敢接话,秦徵随意一扫前面这些人的眼神,大概知道有几人也是这么想的。
沉闷又带着些沙哑的老媪音色缓缓传来。
“老婆子我可实事求是哈,李宗主这话多少有些夸大了,狂化修士丧命的也不算多吧?更多的不是自己跑进孤沙之漠那扇门内了吗?就算我龙焱与之隔了一片海,也有不少狂化修士也硬生生靠灵力渡海了呀。”
在她之后,陆续有人开口劝李宗主”迷途知返”。
“陈宗主所言极是,药神谷也派出了不少医修、弟子前往各处救治狂化弟子,伤亡虽有,但也是天意。”
“是啊,话说梅家此次似乎并未派出多少人维持秩序或救治伤者啊。”
说话的修士打量四周,没看见梅家的人,大胆开口。
“嗐……”
一顿岔开话题,气氛重新活络,眉眼官司四处飞舞,这群人心思各异,又不得不维持表面和谐。
姬洄默默退到暗处,观察登船的修士。
余见望向海上,时不时瞥一眼抱团的修士,兀自摇头。
司慈也在此时登上了灵船。
眼尖的、或者说早已盯上她的修士见她上船,纷纷挂上笑脸大步走来见礼,扯着有的没的试探情况。
司慈眼中划过一丝不耐,但又不得不应付。
搭话之人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烦躁,但碍于船主人,司慈多少会给面子不发难,此时不探听消息,更待何时?
“司宗主,听说北大陆熔崖之地的滔天之火已悉数回归地下,可有此事?”
“是吧?本尊不曾派人去探听此事。”
“玄阳灵宗离熔崖之地不远,司宗主可察觉到当天火焰蔓延的骇人之势?”
“不曾。”
司慈半点不配合,搭话之人脸上虽然仍带笑,眼神却泛冷。
能登船的都是人精,立刻就有一女修出来打圆场。
“司宗主日理万机,恐确实不曾察觉熔崖之地的异变,我当时倒是观出些蹊跷,那火焰虽强横,但毫无章法,不像可以让修士驱使的火种,也不知这火是如何返回地心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