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完颜宗望,王安中叫来郭药师、张觉,马扩和张明远等人也紧随其后。听了完颜宗望的话,张明远惊道:“完颜宗望要在燕山府城外驻扎一个月。”
马扩笑道:“他有那么多粮草么?”子午道:“毕竟童贯送了银子钱。”余下道:“可不是,金人眼下有钱。”张觉紧锁眉头,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是幽州城里却没多少粮草。”
郭药师蹙眉担忧道:“不错,金人带走了许多东西,他们聪明过人。”王安中点了点头,叹道:“本官接管燕山府不久,女真人抢劫一空,老百姓都走了,留下一座空城。马匹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元和殿与临水殿外的大水缸都被女真人抬走了,他们真是可恶,就差老鼠没带走。”子午和余下还没笑,张觉却忍俊不禁。马扩和张明远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连着几日,完颜宗望的士卒在燕山府城里,走来走去,一些为数不多的店铺里,女真人买东西却不给钱。诸如此类的小事,王安中敢怒不敢言,就怕得罪完颜宗望。宋徽宗也得到了王安中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奏折,宋徽宗看后,与群臣商议后,火速传来旨意,让王安中不可得罪完颜宗望,要好言抚慰,一定要尽量满足女真人的要求。不到迫不得已,不可将张觉交给女真人。如若女真人执意索取,割舍张觉,在所不惜。
有了皇上的密旨,朝廷的吩咐,王安中自然心里有数。马扩和张明远找王安中,让他酌情处理,王安中却置之不理,还要他们不可造次,以免激怒女真人。可女真人在幽州城实在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欺行霸市,吃东西不给钱,还动手打人,老百姓苦不堪言,王安中不堪其扰,咬咬牙,找来马扩和张明远,商议此事。张觉也偷偷跟了来。
王安中道:“城里有一个人与张觉模样相像,我那日路过一家茶肆发觉此人。”马扩道:“大人的意思是,用此人冒名顶替张觉?”
张明远摆了摆手,惊道:“如此草菅人命,不可不可。”
王安中瞪了一眼张明远,又小声陪笑道:“张明远,你在皇上面前多年,也素知当今皇上的脾气。这件事如若不赶紧处理好,那可是后患无穷。打发走完颜宗望,我等相安无事,皆大欢喜。如若朝廷怪罪下来,得罪了童贯和完颜宗望,我这官便难做了。张觉不可交出去,又不能得罪女真人。我只好出此下策,你们放心好了,给那茶肆店家安个罪名,就说他勾结女真人意图献城谋反,如此斩杀他,黎民百姓也不会说什么。好了,事不宜迟,就这么办了。”计下已定,张觉听了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当夜,王安中便杀了那个相貌类似张觉的茶肆店家代替张觉,将头颅送给完颜宗望。完颜宗望看了王安中写的道歉信,又见了张觉人头,大喜过望。
正在此时,一人走了进来,原来是张敦固,这厮见张觉兵败,早投降金人了,此番跟随完颜宗望追击张觉而来。他看到那木匣里的人头,仔细一瞧,惊道:“将军,我跟随张觉多年,这绝非张觉人头。”
完颜宗望顿时一脸狐疑,不太相信这是真是假。便引众又去找王安中,不料张觉正在厅堂与王安中、郭药师喝酒,偏偏被完颜宗望和张敦固撞了个正着。
这下,完颜宗望勃然大怒,王安中见完颜宗望横眉怒目,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心想,这下完了,如若为了张觉,断送自己的前程就麻烦了,当机立断,当着完颜宗望的面数落张觉的罪状,呵斥道:“为了你这匹夫,让大宋与金国反目成仇,岂不是本官的过失,险些被你害了。来人啊,将反贼张觉拿下,就地正法,为完颜宗望大元帅出出气!”此言一出,郭药师瞠目结舌却也不敢多嘴,站在那里,双手颤抖。
张觉顿时惊慌失措,跳了起来,指着王安中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大宋薄情寡义,可怜我张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死在你这狗贼之手,老天爷啊,我张觉死不瞑目。王安中你这狗贼,还在城里的密室有---”一语未了,王安中大惊失色,使个眼色,士卒便将张觉按倒在厅堂外的石凳上,一刀下去,张觉的脑袋就滚落在地,鲜血流了一地,那眼睛还睁着,怒气未消,士卒便包了张觉的头颅毕恭毕敬递到完颜宗望跟前。
完颜宗望素日信佛,见此情状不由一怔,使个眼色命人上前收下,自己便背过身去,不忍直视。这燕京投降的将领和常胜军也走了进来,见状都流下了眼泪。
郭药师魂不附体,顿时惊讶万分,心中默想:“有朝一日,金人来索药师,又当如何?”顿时眼里含泪,转身离去,那双腿早已瘫软,随从赶忙扶住,如若不然,怕要摔倒在地。
马扩和张明远也嘘唏不已,子午和余下也是痛心疾首。过了三日,马扩和张明远带着子午、余下辞别王安中和郭药师,回东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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