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拗不过,不敢拗,宁国公府只能接下这苦差事。
每日一到下学的时间,裴如衍就像个行尸走肉,去东宫给小郡主补课。
他没忘记之前太子的暗示,所以言行举止都会刻意和郡主拉开距离,不敢让人误会一点。
哪怕他们现在还小。
“哪里不懂?”
“这里。”
书房中,谢央央随便指了一个地方,打了个哈欠,然后支着下巴、耷拉着脑袋听着。
裴如衍面无表情地讲完,然后问,“听懂了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懂了吗?”他耐着性子问。
谢央央:“懂了。”
裴如衍:“那你重复一遍。”
谢央央又摇头,“那我就是没懂。”
裴如衍:……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双眼极力克制着不悦,一双眼透着欢快。
裴如衍冷脸放下书,站起身,“郡主不想学,何必浪费我的时间。”
谢央央不服气,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要学,你跟我爹爹去说啊,每次就知道凶我,我和表哥说话你凶我,我爹让你教我,你也凶我,就我好欺负。”
“你——”裴如衍眉头蹙眉,“因为你不认真,态度不端正。”
谢央央立马做好,两只手搭好摆在桌上,小身体挺直,“那我端正了。”
裴如衍眉头蹙得更紧,真是不想陪她胡闹了,起身就走。
教不了了。
谢央央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在闹什么,自己态度还不够端正么?
不懂。
待他离开东宫,谢欢走入书房,看到女儿埋头在纸上画圈圈的样子,长叹一声。
或许央央真的不是那块料。
要不然,就算了。
谢央央听到爹爹的叹息,“爹,你叹什么?”
谢欢:“爹在想,你若不想学,就算了。”
谢央央懵懂开口,“我没有不想学啊。”
“这才是最无奈的,你不是不想学,而是,不是读书的料。”谢欢感慨。
谢央央又不服了,“谁说我不是读书的料,我是!但我现在年纪还小,我是聪明的鸟,所以晚点飞,爹爹你能明白吗?”
谢欢:“……”
五岁,歪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肯定又是跟杜承州学的。
每次小考考得不好,杜承州就帮她开脱,说什么笨鸟先飞,聪明的鸟要晚点飞。
这唬人的话,傻丫头还真的听进去了。
谢欢没跟她争论,心里已经打算放弃。
这日过后,裴如衍结束了东宫补课。
但这天之后,谢央央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夫子讲课,她眼珠子都不带多转一下的。
在下一次的小考中,提升到了中游的水平。
裴如衍这几天没有来学宫,请假呆在家中了,因为抓到了正欲对母亲下手的姨娘,姨娘被赶出家中,父亲为保护妻子不再受害,遣散了妾室,但留下了段姨娘。
虞氏临盆在即,裴如衍不放心,打算陪在身边,虞氏感动儿子的体贴,一边又不想他太担忧,便劝他就跟平日一样,不必过度紧张,家中都有仆人伺候着。
裴如衍听了父母之言,继续去学宫。
但与此同时,另一桩事发生了。
杜承州打定主意要给表妹报仇,镇国公夫人是医者,镇国公府种了不少草药,其中也有带毒性的,毕竟有些病症是需要以毒攻毒的。
于是杜承州从家里偷了几株带着微毒的草,磨成汁,提早去了学宫,抹在了裴如衍的课桌上。
这种草对人体伤害不大,主要是能让人闻之困倦,嗜睡。
像裴如衍这种成日被夫子夸赞的好学生,如果在课堂上睡着了的话……哼哼,肯定会被批评的!就能替央央报仇了!
但杜承州没有多了解草药知识,并不懂有些药物存在相克的作用。
裴如衍昨晚着了凉,来时喝了药,课堂上犯了困,只以为是着凉的缘故,忍了许久也没睡下去。
直到最后晕倒在课桌上。
夫子吓了一跳,走近发现怎么喊也喊不应,又见他唇瓣发紫,当即去请了御医来。
竟是中了毒。
这哪还好?裴如衍昏迷着,被抬去了宫殿里看病休息,学子们年纪还小,围观看了热闹后又将这事告诉家里长辈。
很快就有人去国公府慰问。
彼时裴如衍的爹娘还不知情,听闻儿子在宫里中毒昏迷了,虞氏因情绪波动提早破了羊水,一时间,国公府一团乱。
既担心裴如衍的安危,又担心虞氏。
宫里的公公后一步来了,将裴如衍中毒的事道来,陛下和太子将其留在宫中养病,中毒的原由也已经在查了,一定会给裴家一个交代。
杜承州没想到会酿出这般祸事,心虚了一天,害怕了一天,最后还是主动和父母坦白了。
镇国公连夜带着儿子进宫请罪。
杜承州本来是不想扯上表妹的,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是在父亲的连连追问下,他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叫大人们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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