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风凉,寒星点点。漆黑的浦阳江上,不时发出沉闷的灌水声,还有又粗又急的喘息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是王贤的手下在给两个俘虏用刑。
王贤于行刑是很有天分的,尤其擅长无创询问,但他今天不想阻止手下,用最粗暴的方式折磨犯人,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心中孳生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如果不及时宣泄出来,他真会疯掉的。
独立船头,王贤望着黑黢黢的夜空,深深的叹息一声,直想就此遁去,离开浦江这个能把人逼疯的活地狱
“大人,姓郑的软了。”帅辉走过来,悄声禀报道。
王贤点点头,又立了片刻,才转身进去船舱,便见被绑成个粽子的郑桧,肚子圆的像个球,口鼻中沾满了涕泪和污水,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贤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松。”那人低声道。
“还想再喝点水么?”王贤的声音很温柔,却透着阴冷。
“……”那人想一想,改口道:“郑桧。”
“这才对。”王贤赞许的点点头,问道:“伍绍元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名字,郑桧面色一变,低声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去福建做生意了。”
“这么说,他确实是死了?”王贤冷冷问道。
“是……”郑桧暗暗叫悔,原来人家是诈自己的。便紧紧闭上嘴。
“他为什么会死?你最好别急着说实话。”王贤声音低而阴森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希望你能让我宣泄一下。”说着幽幽一叹道:“你看你的肚子里,现在灌满了水,要是压一下会怎样?”话音未落,二黑便一脚踹在在郑桧的肚皮上,他登时浑身如爆掉一般。反复几脚下去,郑桧已是七孔流水,呕吐痉挛……
“好了好了。”王贤叫住二黑,柔声道:“我相信他会乖乖说的,对不对,子会?”
郑桧闻言一愣,子会是他的字,显然对方早就盯上自己了。但他已经顾不上惊讶,因为他实在熬不住酷刑。这伙人除了用水灌他,还用猪鬃猛扎他的子孙根,那真是旷古未见的酷刑啊,在那种惨绝人寰的痛苦下,什么性命、什么荣辱、什么家族、什么忠义,全都被统统击碎,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结束这种痛苦。他想过咬舌自尽,但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没有勇气,实在无法一死了之,那就只有招供,了……
“我说,我说……我和伍绍元、还有郑迈的大儿子原先曾一起上学。伍绍元入赘后,我自然很高兴,因为家里规矩太严,人人都板着个面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从他来了,我俩便整日泡在一起,吃酒作乐,我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谁知道他竟然是个衣冠禽兽……”郑桧低声道。“他竟然趁我酒醉,意图强暴我的妻子,结果我听到声音,及时发现,一时冲动把他杀了。”
“编瞎话都不会”王贤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一针见血的拆穿道:“伍绍元连他自己的老婆都不碰,却去动你老婆?他脑袋被门夹过?”
“大人,这畜生不说实话,看来还得继续用刑”二黑闷声道。
“……”郑桧面色一阵纠结,终是哭泣道:“我不能说,你就是杀了也没用。”
“我可以杀了你,但不是用刀,而是用猪鬃”帅辉阴森森的举起那跟黑油油、硬挺挺、带着血的猪鬃,嘿嘿问道:“不知你能撑几百下?”
“不、不——你用刀”郑桧竟吓得失禁了,其实也不是失禁,因为他的下体完全失去感觉了。
“就用这个”帅辉便又捅了上去,郑桧痛得大叫一声,竟晕了过去。
王贤看得下身一紧,小弟弟缩成了一团,他不禁瞥一眼帅辉,心说这小子真有够变态,竟能想出这种酷刑来。
帅辉尴尬的笑笑,把那根猪鬃丢到地上。
“那个怎么样了?”咳嗽一声,王贤问道。
“那个像块木头,怎么折腾他都不吭声。”二黑叹气道:“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是明教的死忠,用刑没用的。”在富阳时,王贤审讯过这种狂热的明教徒,那些人虽然不会念什么‘熊熊圣火、焚我残躯,,但为了他们的信仰,竟完全视疼痛于无物,置生死于度外……
至于这郑桧,虽然也是硬挺着不说,但不同于那种被洗脑的绝然。他的坚持其实是对后果的恐惧,这并非无懈可击的——因为恐惧,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了。
待到郑桧再次醒来,看到了王贤那张清秀的脸,却浑身毛骨悚然。
“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船舱里没有第三个人,王贤盘腿坐在郑桧身边,手里拿着片洁白的手帕,为他擦去口鼻的污渍和血迹。看着郑桧一脸惊愕,王贤微笑道:“不信的话,我重复一下你方才说的……你父亲叫郑洽,洪武年间进士,官至翰林待诏。建文四年,南京城破,官方的说法是,你父亲当时在皇宫中丧身火海。但实际上,你父亲没有死,他和一干忠心的文武追随建文君出奔,却也不是一味逃亡。他们一直在积极筹备东山再起。其中你父亲在福建经营,而出于安全考虑,建文君被留在了浦江,置于郑家的保护下。”顿一下道:“对了你也不叫郑桧,而是叫郑樵,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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