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落下帆,不许开船!”码头上,有军官骑着马来回高声下令:“有逃犯,都放下船板接受检查!!”
这么多船要是一一检查,就是到天黑也检查不完!船老大们暗叫晦气,但都乖乖落下船板,哪个也不敢废话。船上的旅客自然郁闷,但看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官兵,同样没人敢放声。
那父子三人心中一紧,情不自禁的相互望了望。
在岸上官兵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每条船上的人都不敢动弹。韦无缺便带人开始上船搜查,从船老大到水手到旅客,甚至连女眷都不放过,搜完人还不算完,还要搜船上的货物。
如此细致的搜查,不光百姓不满,官兵们也有怨言,纷纷道:“这样子三天也搜不完?”
韦无缺却置若罔闻,命人如是细致的搜检了两艘船,然后便直扑一艘运醋的渡船!
“船上的人都在甲板?”一名百户问那船老大。
“是是,六名水手,十二个旅客,都在甲板上。”船老大使劲点头。
两人对话时,韦无缺已经漫步上了前甲板,他手按宝剑,长身玉立,更显得俊俏无双、器宇轩昂。害的船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两眼放光,恨不得被他狠狠全身搜查一遍。
韦无缺的目光却看都不看那些女人,而是落在船头三个低着头的男子身上,他抬了抬手,人群便自动分开两边。也不带护卫,韦无缺便漫步到三人面前,眼中放出热烈的光,声音中满是挪揄道:“仲德兄,我们又见面了?”
“啊,这位大人怎么知道老朽叫钟德雄?”老者茫然抬起头来。
韦无缺眉头一簇,目光却没离开那个身材略高的后生道:“王贤,都到这会儿了你还不抬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位大人,”那后生这才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来,小声道:“俺叫钟百发,不叫什么王咸王淡的……”
看到那张与王贤只是有些神似的脸,韦无缺目光一凛,脑袋嗡的一声,他竟然上前一把揪住后生,就使劲撕他的面皮。疼得那后生哇哇大叫:“爹啊,救命啊,他要把俺的脸揭下来!”
那老者便使劲给的韦无缺磕头,抱着他的腿哀求道:“大人放过小儿吧,他就这张脸长得还算好看,您给他撕下来,他将来可怎么娶媳妇?”
其实韦无缺的手一碰上后生的脸,就知道这是原装的真货,那么很显然,这个真的不是王贤了……
再去看另一个后生,也是个陌生男子,更不可能是王贤了。韦无缺登时懵了,暗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蠢材跟错人了?’
“把他们抓起来!”韦无缺恨恨的松开手,官兵们忙一拥而上,将三人押下船去。
“这不该俺的事儿啊!”船老大见自己船上竟搜出了逃犯,吓得爪儿都麻了,忙磕头如捣蒜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行了,别废话了。”陪同韦无缺的百户叹口气道:“你也跟着走一趟吧……”
说话间,那船老大的脖颈上便被套上一道锁链,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抓走了……
码头上,领兵的千户见韦无缺过来,陪笑道:“上差,逃犯已经抓到了,这些船是不是可以放行了?毕竟这么多船被扣在码头,我们都司大人也不好交代。”
“不行。”韦无缺却断然道:“我回来之前,一艘也不许放走!”说完便压着三个囚犯扬长而去。
“这个疯子!”千户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一口。
哪知道韦无缺好像脑后长眼,猛然回头,冷冷扫他一眼。
那千户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住一样,竟不禁打了个寒噤……
码头上税大使的公署,被韦无缺临时征用为审讯房。
“说,王贤躲在哪条船上?”韦无缺那毒蛇般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缓缓巡视。
“这位大人饶命,您一定是搞错什么了,小老儿父子三人,是去京城投亲的,并不认识什么王贤……”那老者一脸惊恐的解释道。
“呵呵……”韦无缺突然一伸手,将那老者脸上的胡子一把揪下来,登时现出一张年轻许多的面庞:“去投亲还用得着粘假胡子?”
“这是小老儿的自由。”那老者却光棍道:“就像大人喜欢穿白衣服,我就是喜欢挂白胡子。”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韦无缺冷声道:“你们三个虎口和拇指食指上都有厚厚的老茧,分明不是农民而是老行伍。你们就是掩护王贤过江的弃子,对不对?!”
“果然瞒不过大人……”老者叹口气道:“实话实说,我们是北镇抚司的人,奉命回京城报信的。”
“报什么信?”韦无缺目光阴冷道。
“求援。”老者道:“大人自然知道,我们在板桥镇遇到伏击,我家大人自然要我们向太子求援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作老百姓打扮?”韦无缺沉声问道。
“我们要是穿着官服,大人能让我们过江么?”老者反问一句。
“你们撒谎,你们的目地是掩护王贤过江!”韦无缺突然怒气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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