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望着出口方向,直到大门再次关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倒不是他们对胡三刀有多留恋,而是因为他们对自由的渴盼。相信这时候要是王贤说一句,有谁愿意跟他一样,估计绝大部分人都会先走出这扇门再说。可偏生王贤不这样问,他把目光转向了龙五爷,只问他一人。
“五爷,您想回去么?”
“呵呵,大人,我不想。”听了龙五爷的回答,众人相当意外的‘咦’起来。
但王贤显然并不意外,他微微笑道:“为什么呢?难道五爷觉着这里伙食不错,住得也还行?所以决定常住了?”
“当然不是。”通过刚才王贤对胡三刀的态度,龙五爷就知道这位大人是不喜欢废话的。他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自讨没趣了。“实在是故园虽好,却会要了我的老命。”
“此话怎讲?”王贤笑问道。
“大人应该知道,老朽是如何进来的。”龙五爷苦笑道:“不是老朽自夸,我在进来之前,就连湖广的布政使、按察使,都会客客气气叫我一声‘五爷’,可就这样我还是被稀里糊涂抓进来,仔细一想,不全都明白了?”
“五爷是说,担心回去后会有人对你不利?”王贤道。
“那是肯定的,他们那些人敢动我,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的,”龙五爷苦涩道:“估计这会儿,我的手下和地盘,全都成了别人的了。老朽可没胡三刀那种自信,我要是就这么回去,就是自寻死路了。”
“那五爷有什么打算?”王贤道:“难道一辈子不回去了?”
“回是肯定要回的。”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胡三刀会被王贤感动的五体投地,龙五爷却能从他的造作里,明白王贤真正的意图。“但老朽想的是跟着大人踏踏实实干几年,混个衣锦还乡,看看那帮王八蛋,会不会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还是五爷有见地。”一旁的邓小贤开口道:“其实别看我们原先自以为是,但扪心自问,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们,不是别人?显然是我们还斗不过别人。”此言让众人默然点头,这是他们一直不愿触碰的话题,但的确是事实……
“既然我们当时都斗不过人家,凭什么有自信说,回去就可以反败为胜?而不是被再次加害?”邓小贤接着道:“反正我跟五爷一样,是不会这么的回去。”说着朝王贤恭敬道:“小人愿为大人鞍前马后,不知可乎?”
“哈哈哈,求之不得啊!”王贤欣慰的大笑着一手拉着龙五爷,一手拉着邓小贤的手道:“二位以后就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了。”
“这下连我都得管二位叫大人了。”吴为从旁凑趣的笑道。他会因为王贤重视严清而感到威胁,但王贤再重视这些人,他也不会当回事儿。
两人当然也有自知之明,哪敢在吴为面前托大,忙连称不敢。
吴为给王贤搬来个杌子,他便坐在众人中间,一脸感同身受道:“其实你们在家乡的遭际,我大都有所了解……那真是一人一笔血泪账,等着回去跟对头算!”
众人黯然点头。
“但就像五爷和小贤说的,现在还乡报仇的时机还不成熟,若能为朝廷立下功劳,当上锦衣卫百户、甚至千户,你就是孤身回去?谁敢动你一一指头?何况到时候带着上百名锦衣卫衣锦还乡,你们想会是个什么场面?”
“那肯定是很弔的……”众人忍不住意淫起来,笑道:“到时候那帮家伙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就得跪在咱们家门口求饶命!”
“哈哈,是啊,所以未来还是很美好的。”王贤笑道:“本官是你们最坚实的靠山!”
“我们一定跟大人好好干!”“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纷纷表起了忠心。
“我怎会让你们赴汤蹈火呢?”王贤笑道:“放心,就干你们的老本行。”
“我们的老本行?”众人讪讪道:“在大人眼里无非就是帮派械斗抢地盘之类。”
“对,就是干这个。”王贤点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们北镇抚司现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我们在京城内外上百个据点,都遭到了敌人的攻击,损失十分惨重,现在已经十不存二。就是剩下的两成,也已被迫转入冬眠了。”
“大人所指的敌人是……”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我绝不瞒着大家。”王贤淡淡道:“我们的敌人是纪纲,那个大名鼎鼎的特务头子!”
“哦……”众人虽然极力想要镇定,却忍不住纷纷倒吸冷气。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个恶贯满盈的野心家,正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王贤沉声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埋葬他,换取属于自己的荣光!”
“是……”众人纷纷应声,但声音小了很多。人的名、树的影。纪纲已经独逞淫威十几年,尤其是在京外,早就是止小儿夜啼的凶神了,显然竟然听说要跟他对着干,就是龙五爷也心里打鼓。
“太子殿下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王贤道:“而我能以浅薄之基、下位之官,在短短半年时间便与他分庭抗礼,更离不开皇上的支持。自古至今,从没有皇帝和太子同时支持的人,不能成事!所以我是坚信,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能撑过这一段,必将有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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