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那边放弃所爱、痛不欲生的朱瞻基,单说王贤穿戴一新、打扮整齐,兴冲冲策马出城,沿着官道往西北方向而去。
差不多过午时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从远处相向而来,看着那旌旗模样,周勇等人笑道:“到了到了!”再看王贤,早已经拍马而出,朝着那队蒙古人马冲过去。
那些风尘仆仆的蒙古人,大约有七八百骑,护送着长长的车队,马车上装满了珍贵的毛皮、兽革、玉石等草原特产。见有人冲过来,那些蒙古人自然警惕起来,一面拔刀搭弓将车队护住,一面派数骑迎上去。
见蒙古人如临大敌,王贤却浑不在意,反而加快了速度,放声大笑道:“乌克查,你和阿梅成亲了吗?!”
那迎上来的数骑中,为首一人面色剧变,使劲瞪大眼,看着戴貂拥裘、蓄着威严短须的来人,终于认了出来,欢喜的翻身下马道:“是额驸!”说着转头大声道:“是我们别吉的额驸!来迎接别吉啦!”
那些蒙古人听了,登时放松警惕,马上有不少和王贤一同穿过大戈壁的汉子簇拥上来,对王贤致以最热烈的草原礼节。王贤一边和他们亲热,目光却在车队寻梭一圈,终于定格在在最中间一辆华贵的马车上。
只见车帘掀开,一个头戴古古冠、身穿大红织金丝绒宽袍的美丽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目不转瞬。
四目一对,王贤如遭电击。刹那间,周遭天地,所有的人和物全都失去颜色、静止不动,只有那丽人依然光彩夺目、鲜活动人!
王贤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翻身跳下马来,宝音也下了马车,还没说话,王贤便把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当宝音感到有些眩晕,想让他放下自己时,王贤却重重吻上了她的唇!把宝音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宝音起先还想着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有极重要的人没介绍,但转瞬间,就迷失在男人的热吻中,不由自主就搂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这两公母正在没羞没臊的大秀恩爱,突然,一声清脆的啼哭响起,王贤就感觉自己的右腿被人抱住,使劲往外扯,还有个童稚的声音传来:“呜呜,快放开我阿妈,放开……”
这一声,比一盆冷水还管用,登时让王贤和宝音热情消退,继而满脸通红……宝音使劲拧一把王贤腰间的软肉,赶忙推开他,抱起地上那个小小的人儿,笑容颇为尴尬道:“蘅儿别怕,这是你阿爸。”
王贤的尴尬是宝音的十倍,但一看到宝音怀里那个眉目如画、白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儿,一颗心登时就化了,满脸堆笑看着女儿,嘿嘿的傻乐起来。
阿蘅却对这陌生男子十分戒惧,紧紧搂着宝音的脖子,躲在她的怀里,怯生生的看着王贤。
“蘅儿别怕,我是你阿爸啊……”王贤满脸讨好的笑道,他就是面对皇帝太子太孙,也从没有过这副谄媚表情,他搓着双手乞求道:“快让阿爸抱抱。”
阿蘅却把宝音搂的更紧了。
“你不是一直说,想到北京找阿爸吗?”宝音轻抚着阿蘅的小脑袋,耐心开导道:“这不就见着了吗?还不快去和他亲亲?”
阿蘅这才怯生生抬头看一眼王贤,便又被这陌生男子那奇怪的表情吓到了,赶忙又躲进母亲的怀里。
宝音劝了一阵劝不动,朝王贤投去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王贤尴尬至极,瞧瞧一旁看热闹的家伙,忙挥挥手道:“先上车,到家再说。”
宝音是极聪明的女子,虽然平时是说一不二的草原女王,但有王贤在场,她便收敛锋芒,心甘情愿以妻子自居。听了王贤的话,她点点头,就抱着女儿上了车,王贤对众人吩咐几句,也猫腰钻进车里。
马车里头有炭盆,四壁有厚毡,里面比外头暖和多了。王贤和宝音都脱掉大衣裳,宝音又给阿蘅也除掉了笨重的皮裘,一个纤小精致的人儿,便俏生生、水灵灵出现在王贤眼前,让他看的目不转睛,连一旁的宝音都忘了……
显然,阿蘅继承了母亲的贵霜血统,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发色和瞳仁的颜色也和汉人差异不小,但这丝毫不能影响那份血脉相连的感觉,反而让王贤倍感自豪,咧嘴笑道:“看咱多会生,多俊的闺女啊!”
宝音横他一眼,抿嘴笑着不说话。这会儿不是刚见面光顾着激动的时候了,她不会再帮王贤说话了,对这个狠心撇下她们母女的坏男人,这点惩罚还是要的……
但让宝音没想到的是,王贤在经过最初的手足无措后,渐渐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变戏法似的拿出个西洋布娃娃,笑嘻嘻的送到阿蘅面前。阿蘅原本还怯生生的小脸儿,登时放起了光,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满是渴望的盯着那精致的布娃娃。
王贤将布娃娃送到阿蘅面前,阿蘅偷偷瞥一眼母亲,见宝音没有反对,便鼓足勇气、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那布娃娃毛茸茸的表面,嘴角泛起一丝童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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