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四人,都格外的珍惜相聚的时光。
毕竟,他们四个人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更是形影不离。
除了前段阵子,苏辰安出去的那几个月,他们是真的没有经历过很长远的分别。
而现在,他们明白,当幼鸟长大的时候,终归要迎来离别,终归要学会自己去远行。
但是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相逢。
等到实现他们心中抱负之后,可能已经垂垂老矣,到那时他们会带上自己各自的伴侣。
前往国家的大好山河,只要他们在一块,就永远是最不知愁的时光。
所以众人面对外放这个话题,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要知道,在这官场规矩森严的世道,一旦外放为官。
没有个三四年的摸爬滚打,又或者拿不出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显赫功绩,想要重回京城,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此刻,张明轩和苏辰远还在国子监潜心进学。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们每日与圣贤之言为伴,在知识的海洋里奋力遨游,不知不觉,已然沉淀了几年之久。
这几年的磨砺,恰似宝剑在砺石上反复打磨,二人的才华愈发耀眼夺目。
如今,会试的战鼓即将敲响,他们心底都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
嘿,说起这自信的源头,那可不得不提他们的好兄弟——上一届科举的状元郎。
有这么一位头顶桂冠、学富五车的挚友在旁悉心辅导,那效果简直如同给他们的学业之路铺上了一层金光大道。
虽说他们心里也明白,自己与状元兄弟之间或许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天赋鸿沟。
达不到那般惊才绝艳的高度,但就冲着这几年的苦学与积累,最次怎么也得在殿试上夺个二甲、三甲的名次吧。
毕竟,一路走来,他们对自身的斤两还是有数的,资质平庸又如何?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偶尔眷顾的运气,靠的可全是一步一个脚印,从未敢有半分懈怠。
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般无奈,即便付出了千般努力,在那些真正的天才、天之骄子面前,依旧显得渺小无力。
想想看,就算此番金榜题名,就凭他们预估的成绩,大概率是要奔赴京城之外的偏远之地任职。
不过,张明轩的背景还是挺不错的,他伯祖父身为户部尚书。
那可是朝堂六部尚书之一,只要他愿意,走走后门,在京城谋个合适的职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只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张明轩心里就犯起了嘀咕,犹豫之色溢于言表。
正值寒冬腊月,屋外雪花纷飞,屋内却热气腾腾,铜炉之上,火锅咕噜咕噜地翻滚着,鲜香四溢。
张明轩手持筷子,伸进锅里,稳稳地夹起一筷子鲜嫩的鹿肉。
那色泽诱人的肉块在蘸料里轻轻一滚,随即送入口中,可美食入腹,却难掩他心头的迷茫。
“二师弟,”张明轩咽下口中食物,转头望向苏辰安。
眼神里满是纠结,“你说,咱们这回要是真中了,是赖在京城不走,还是出去闯荡闯荡,历练个几年呢?”
苏辰安闻言,放下手中碗筷,微微仰头,目光透过袅袅热气,陷入沉思。
留在京城,好处那是一目了然,这可是全国最繁华、人脉最密集的地方,随便一场文人雅集、官场应酬。
都能结识各路英雄豪杰,拓展人脉资源,如同给自己织就一张四通八达的关系网。
而且还能将京城官场的弯弯绕绕摸得一清二楚,日后行事自然得心应手。
可话说回来,这一套对于寒门子弟而言,或许是梦寐以求、改变命运的关键,可他大师兄兼二姐夫是谁啊?
背后靠着户部尚书这棵参天大树,只要他踏实肯干,以后回京城还不是跟回家一样轻松自在。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众志同道合的好友相互扶持,真要有心干出一番大事业,在哪儿不能发光发热?
这么一盘算,苏辰安心里便有了主意,抬眼看向张明轩,缓缓开口:
“依我看,你这家伙应该心里有了主意,但你既然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我的建议就是早出去历练历练。
说不定比窝在京城强。你看,我马上也要外放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咯。”
说罢,苏辰安微微苦笑,眼中却透着几分洒脱,
“成婚之后,估计没几个月就得启程,说实话,这会儿离京城远点儿,心里还能松快些。”
按理来说,他的任期应该也是在明年拆村的时候去赴任就行了。
但那种地方,光是路途之上的路程,时间就要耽误好久。
早一点出发,基本上都是在路上度过了。
不过苏辰安心里清楚,在离开京城之前,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得办妥当。
这件事儿虽说如今操作起来比以往容易了不少。
可一想到那位要为此头疼的太子殿下,苏辰安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心底暗叹:
这京城啊,终究是个是非之地,哪怕暂时离开,怕也还是会被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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