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一遍遍逼迫自己克制,用近乎严苛的训练来转移那些阴暗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占有欲。可即便如此,在北江战场最焦灼的那段日子,他还是失控了两次。
一次是深夜,他抛下指挥部里争执不休的将领,冒着被敌军截杀的风险,乘专机飞回北平。另一次,他策马狂奔三百里,从尸横遍野的前线赶回宣市,只为了亲自确认——她还在,她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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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市似乎没有秋天,一阵风就从夏天直接到了冬天。
十月中旬天就陡然冷了,清桅本就怕冷,这会儿连夹袄都上了身。陆璟尧又开始忙,整日整日不在家,但晚上会争取回来,实在不能回来也会提前告知她。
他没有拘着她,哪里都可以去,但安排三四个人明里暗里跟着她。她去了两次医院,实在嫌他们烦也就不去了。
她让陆璟尧帮忙申请了当地的一所医科大学,过几天才能入学,最近就干脆闲在别苑,养养花,逗逗风剪。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收到铃兰的信已过去半月,但她仍然没有等到她们出现,却等来了另一位陆公馆的稀客。
“太太,有客人来了。”人未进门,李婶欢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清桅正往花瓶里插着新摘的白梅,闻言手一抖,花枝上的雪水溅在了桌面上。抬头时,只见德叔拄着那根熟悉的乌木手杖站在门口,灰布长衫纤尘不染,连胡须都修剪得一丝不苟。
“德叔?”她将手里的剪刀放在桌上,“您怎么——”
“……少爷让来的。”德叔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动作依旧刻板得像在举行某种仪式,“前门大街'瑞蚨祥'的豌豆黄。”
做事说话还是那般严谨的有些古板的模样,许是太久没见,他想表现的松驰些,两个嘴角硬是扬了扬,稍纵即逝,有些滑稽。
清桅忍着笑接过油纸包,突然发现德叔袖口沾着血迹。老管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定地掸了掸袖子:“路上遇到几个不长眼的,耽误了些时辰。”
“您受伤了?”
“不妨事。”德叔似的有些着急,“我得换身衣裳,一会儿去接老爷。”
清桅微愣,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父亲也来了宣市?”
德叔点头。
陆璟尧的父亲陆故渊,还是成亲时见过一次……怎么突然来了宣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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