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森林,晨雾未散。
至尊玉懒洋洋地靠在一棵千年橄榄树上,手里把玩着几颗新鲜的橄榄。
"这果子倒也别有风味。"
他咬破一颗橄榄,酸涩的汁水让他眯起了眼睛。
随手将果核一弹,树下的巨猿敏捷地跃起接住,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突然,他的火眼金睛金光大盛。
他猛地坐直身体,"何方宵小,敢偷看于我?"
话音未落,一枚果核已经破空而去,带着啸声射向地面的一朵幽闭遮兰。
冥界寝宫内,已经回归的泊尔塞福涅独处于妆台前惊叫了一声,她面前花瓶里的一朵冥界之花砰然崩碎。
赤红汁液溅在镜面,像极了她裙摆上洗不褪的红渍。
"又在看人间?"
冥王哈迪斯的声音从阴影里渗出来,黑袍的下摆扫过地面时,地砖缝隙里渗出的幽蓝磷火瞬间熄灭。
他的手指搭上妻子肩头,指腹擦过她耳垂时,那枚由石榴籽凝结的耳坠突然发烫。
泊尔塞福涅的心脏几乎停跳,她急忙挥袖,残存的花片化作雾气消散。
"没什么,亲爱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我只是在看……人间的春花。你知道的,我怀念……"
哈迪斯黑袍下的眼睛眯起,苍白的手指抚过妻子裙摆上那抹怎么都洗不掉的红渍。
"是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我听说,阿瑞斯今天举行了血祭。"
黄昏时分,阿瑞斯站在一处城墙上,看着脚下集结的亡灵大军。
这些曾经最勇猛的战士,如今只剩下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城墙上的火炬,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砖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突然,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他脸上。
阿瑞斯抹了一把,手指染得鲜红,天空开始下起红雨。
鲜血一般的红。
这不是他召唤的,祭坛的预言,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幽深的森林里,至尊玉突然感到耳膜震动起来。
那是金箍棒发出嗡嗡的鸣响,像是渴望战斗的呐喊。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有意思,这棒子好久没用,看来想要出来活动一下。"
前方,浓厚的暮雾如潮水般翻涌着,阿瑞斯驾驭着蝎尾狮战车,从云雾中驰出。
他身披血色的青铜战甲,左手紧握着埃癸斯神盾。
盾面上,美杜莎的蛇发疯狂扭动,嘶嘶作响,蛇信闪烁着幽蓝光芒。
他的右手,则挥舞着一柄由泰坦骸骨与冥河铁水淬炼而成的长矛。
矛身缠绕着九道封印远古恶魔精魄的锁链。
随着他的动作,那锁链发出毛骨悚然的嘶鸣。
“泰坦魔仔!你伤我兄弟,夺他神衣,今日,我战神阿瑞斯,定要将你钉在斯巴达的城墙!”
怒吼声在山林间轰然炸开,震得树木剧烈摇晃,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
“呵!看来此地的人类,都是这般模样!”
看着气势汹汹飞奔而来的阿瑞斯,至尊玉轻笑,指尖轻轻划过面前的空气。
金色的亮光闪过,光彩熠熠的金箍棒已握在手中。
他将金箍棒轻轻一抖,打量了一下阿瑞斯。
“在我齐天大圣至尊玉面前,你也敢称战神?实乃不自量力。”
言罢,嘴角微扬,金箍棒对着远处的一块巨石轻轻一指,那巨石“轰”的一声,化为了齑粉。
“雕虫小技!”
阿瑞斯冷哼一声,“卑劣的顽灵,竟敢对威严的战神不敬,就让我的大军将你撕碎。”
他的战甲在阳光下泛着血红的光泽,挥手之间,身后的幽灵大军如潮涌来,瞬间将至尊玉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幽灵大军,生前都是最勇猛的战士,如今却化为森森白骨。
那空洞的眼窝中至今还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在他们的胸口,依稀可以看到古老的纹章。
那是他们生前所属的部落和家族的标志,如今却成为了沦为亡灵的印记。
他们的面容虽已腐朽,但那空洞的眼窝燃烧的鬼火,却透出一股不屈的战意。
死灵们的啸叫在空气中传播,像千万把骨刀在刮磨黄泉冰层,尖锐刺耳,瘆人心魄。
阿瑞斯驱车退到后方,猛喝一声,“杀!”
第一排亡灵挥动武器,向至尊玉冲去。
“跳梁小丑。”
金箍棒已缓缓横在半空。
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丝,至尊玉的动作懒得像是睡午觉被吵醒。
他右手一抬,将那棒子往空中一抛。
下一息,棒落——
山鸣地裂。
金箍棒带着亿万斤力道落入大地,四周山林如被雷震。
一圈圈音浪朝四面八方涌去,卷起一地落叶,枝干皆裂。
前方第一排亡灵未及近身,已被那道音震劈作尘粉。
没有鲜血,没有哀号,只是一排白骨于瞬间消失,如泡影碎灭。
可他们不怕死。
因为他们本就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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