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之所以这么猜测，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黑暗深渊里面有个大海龟boss，后面还跟着好多小海龟。

难道是本来就生活在海底洞穴中的海龟被先来一步的兽人术士们给杀了吗？

只不过他并没有疑惑太久，因为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艾尔文的靴底碾碎了一枚贝壳，清脆的碎裂声在潮湿的洞窟里激起涟漪。

圣光笼罩下的洞壁布满荧光苔藓，那些幽蓝的斑点随着水波折射在众人的脸上，仿佛置身于某种巨兽蠕动的胃袋。

"这不对劲。"

奎琳德拉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捂在自己的鼻子上，

"你们没有闻到吗？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艾尔文抽动着鼻子，说实话，他什么都没有闻到，除了洞穴中原本腥臭的味道。

他一直把这味道归结于洞穴顶部不断滴落的水珠上，

毕竟那些混着海腥味的腐臭水滴正从头顶滴落。

突然，某种粘稠的液体突然落在珊蒂斯的辫子上，当她伸手触碰时，指尖赫然是发黑的血液。

“天啊，艾尔文，你往上看。”

第一声哀嚎撕裂了潮湿的空气，

那确实是鱼人标志性的"呱啊啊"嘶吼，却像是被掏空了内脏般的呼救。

艾尔文催动圣光之力，这才将洞窟的高处照亮。

眼前的异状让他们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在钟乳石丛生的洞窟顶处，

无数鱼人的残躯如同风干的鮟鱇鱼般悬吊其中。

最外围的鱼人应该已经死去，他们一动不动，血液已经干涸，已经开始有一些长相奇怪的管虫在他们空洞的眼眶里筑巢......

而靠近后方的鱼人仍在抽搐，暗青色的肠子从剖开的腹腔垂落，随着血滴在众人头顶摇晃。

"圣光在上！"

艾尔文将纳鲁道标高高举起，耀目的金光骤然炸亮。

在神圣之焰的照耀下，恐怖的全貌终于显现——那些鱼人的身上的黑色伤口说明这些家伙的对手不是普通人。

那伤口处滋生的紫色菌丝正贪婪吮吸着生命，而这种菌毯艾尔文曾经见过，

就是在外域探索风暴要塞的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当时绿影曾经说过，这些菌毯就是出自那些燃烧军团恶魔的手笔。

“是恶魔，”

珊蒂斯的眉头紧锁，

“不是那种普通的地狱猎犬或者恶魔卫士，恐怕至少也是恶魔领主级别的，难道燃烧军团又回来了？”

“应该不是，”

艾尔文摇了摇头，

“你之前碰见的那些恶魔，是兽人中一些叫做术士的家伙从扭曲虚空中召唤而来的。”

“他们本身会使用暗影魔法，同时还会一种奇特的召唤术，可以利用某种媒介将恶魔从扭曲虚空中召唤到我们的世界，再通过奴役或者利诱，让那些恶魔听从兽人术士们的指挥。”

“我不止一次和他们战斗过，术士们无一不是残忍又狡诈的家伙。”

奎琳德拉举起长矛，踮脚戳了戳最近的尸体，裹尸布般的鱼鳃突然喷出黑色脓液。

"啊！"

她尖叫着后跳，后蹄在长满贻贝的岩石上打滑，差点摔倒，

"这些鱼人的内脏都烂透了！这是什么邪恶的法术？"

仿佛在回应她的判断，

令一具挂在旁边的"尸体"突然剧烈痉挛！

那鱼人似乎是个施法者，它的珊瑚法杖就那样直接插在自己胸口上，

溃烂的蹼爪不自觉地抽动着。

当艾尔文仔细观察，发现这家伙的内脏也都烂成了一滩黑色的黏液，正顺着它伤口上的法杖往下滴，它的抽动也只是身体内的某些神经还在活动罢了。

"这不是单纯虐杀。"

艾尔文仔细想了想，兽人们虽然残忍，但是绝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他催动神圣魔法，为众人的身体周围撑起“真言术·障”，将滴落的黏液挡在外面。

"这应该是兽人们的召唤仪式，这些鱼人只是不幸成为了他们的祭品，通过献祭上百鱼人的生命，用他们的痛苦来召唤某种强大的恶魔。"

艾尔文看向了珊蒂斯，“恐怕就是你说的那种恶魔领主级别的怪物。”

“艾尔文哥哥小心！”

阿卡丽塔萨的示警打断了他的分析。

一个吊在头顶的鱼人身体已经高度腐蚀，已经无法承担自己的体重。

那不足手臂长的生物径直掉落了下来，刚触地就炸成血雾，地面上的菌毯突然亮起邪恶的磷光。

"大家退后！"

艾尔文立刻稳住了“真言术·障”的圣光护盾，飞溅的腐血在金色屏障上灼出青烟。

在他们脚下，菌丝也被神圣的火焰灼烧，那菌毯像是有生命一般向后退却，眨眼间便跑的无影无踪。

“这根本就是个用活体鱼人搭建的巨型献祭法阵！”

珊蒂斯的声音有些颤抖，即使是战斗了近万年的哨兵将军，

虽然经历过种种腥风血雨，却并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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