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久不见。”

陈光走进石屋，直面屋子的主人，准确来说是其万古岁月前留在这的一道烙印。

吱呀！

石屋大门缓缓关闭，在光线消失的瞬间，屋子内的兽油灯哗的一声亮起，柔和明黄的光芒将黑暗驱散。

“坐。”

陈光坦然坐下，与烙印主人面对面，一如当年见人祖一样，亦是这般。

“看来夜尽天明真的带我跨越了万古时空，去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年代。”他轻叹一声。

那日他服用夜尽天明后所经历的一切，大圣修行见了都要惊呼一声玄奇。

他见到了血月在时空长河上的投影，他看到了不断被侵蚀的一段段历史，他听到了苍生万灵的哀嚎。

他见证一位以时空大道证道的至高道祖被自家始祖留在大宇宙内的烙印斩杀，被自家先祖的成道兵器镇压炼化，成为他横跨诸古岁月的燃料。

他还看到了祖皇留下的祖皇剑为他斩断血月的追击，而后坠落进历史的河流，不知所踪。

最后的最后，他见到了那位人祖，开创了人体秘境道路，让人族顶天立地的人祖。

“因果轮转，一饮一啄，自有定数。”石屋主人开口道。

陈光看着他，神色认真道：“看来在我离去后，你经历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事...元至。”

是的，石屋的主人，烙印的主人，正是他在人祖时空所见到的金元至。

那日，金元至被人祖丢进燧人氏壁画，去领悟人祖根据燧皇真意所开创的战血法门，燧皇炼血法。

再然后，就是他被人祖带到诸天时空隧道垂钓诸天，获取重修秘境的资源。

“不，我应该叫你战血天尊。”陈光平静道。

金元至摇头轻笑：“我不过是战血天尊留在此处的一道执念罢了，你如何称呼我都行。”

执念？

陈光沉默一会后，问道：“他的执念中，有一道是要与我再见一面吗？看来他成道后，已经明白部分前因后果，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

成道者，证就自身的道，以己道压万道，渡过至高大劫，孕育出至高道果，是一个大界最高战力体现。

到了这个境界，对于因果的把握，远胜未成道者不知凡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或大或小，或喜或悲，什么时候放下了，便消散了。”金元至道。

他看向旁边的燧人氏壁画，眼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当年我从这块燧皇壁画中走出时，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师祖战死，其余八祖亦是战死。这是最坏的消息，我听到后只感觉不可能，认为他们在骗我。

不说师祖，其余八祖每一位即便无法与圆满无缺的成道者厮杀到最后，最起码拥有与成道者血战的能力。

加上师祖这位盖世人杰，能镇杀至高生灵的绝世存在，不应该战死才对。”

陈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块燧人氏壁画与之前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加破败了一些。

上面刻画的燧人氏燧皇依旧伟岸无边，手持火把，顶天立地，驱散黑暗，照亮人族前路。

“然后就是七大古族覆灭，其麾下的附属种族全部被我人族强者灭绝，一个不剩，报了十二个纪元来的血海深仇，这是唯一的好消息。”金元至接上之前的话，似在回忆，又似在感慨，

“再后来，我人族因为登天之战底蕴消耗过多，无力接过那大宇宙霸主的位置，便与其余种族签订了互不侵犯协议。”

他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似乎有些顾忌。

“我都敢跨越万古时空追寻人祖的脚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陈光脊背挺直，端坐在地，拥有龙象圣体的他生的雄伟英武，与对面的战血天尊比起来，丝毫不差。

若要说当世之中谁的因果最大，他敢称老二，没人敢称第一。

“不，陈，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如何说才能让你吃惊，最好吃一大惊那种。”金元至回应。

他没有摆出至高天尊的架子，而是在跟一位老友聊天的语气，甚至还会调侃对方一二。

陈光哑然，随后说道：“我过去时见证的东西太过超然，天底下已经没有能让我吃惊的东西了。或许有，但绝对不是你。”

他觉得，还能让他吃惊的事物，恐怕只有那被抵挡在血月天关之外，处在宇宙时空深处的血月本体了。

“无趣。”金元至耸了耸肩，站起身来，走到燧人氏壁画前，伸出手轻轻抚摸，

“互不侵犯协议，在真正的强者看来，不过是随意可撕毁的白纸罢了。

那年，我凭借同修人体秘境与战血路的强大战力，打通了至高天路的一条分支，位列近道绝巅领域。

但时间上来不及了，黄金古族封存不知多少岁月的一位古祖破封而出，他是一位将成道者，已经布局许多时光。

在我们这些至高天路霸主进行争锋时，黄金古族那位古祖不知用何等手段，引动成道大劫，最终还让他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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